我的未來自己不能夠做主的話,那麼從現在開始就不要繼續下去了好不好?
自己回到家之後母親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對自己說:“回來了啊染染。”這樣的話,客廳裏的電視機也沒有打開,隻是開了一盞有些昏黃的燈,燈光打下來照在坐在沙發的母親身上,母親的身影一動不動,影子垂在地上拉的長長的,但是沒有動靜。
脫掉鞋子,把手中的鑰匙放在一邊的櫃台上麵,想著也許是睡著了,抱著這樣的想法就穿上拖鞋,慢吞吞的走到母親的身邊,自己這個角度能夠很清晰的看到母親的後腦勺,自己走的這麼近母親都沒有發現自己,看來果然是太累了呢。帶著些無奈的意思苦笑了一下,然後走到臥室裏麵拉了條毯子,走到客廳裏給母親披上了。
等到再次走近,發現母親臉上那種類似於抽搐的表情的時候,心裏麵有什麼東西驟然就破碎了,眼淚不知怎麼了就控製不住的往下掉,本來因為室溫而開始變熱的手也在一瞬間變得冷涼無比,伸出手抓住母親的肩膀不停的搖啊搖:“媽,媽,你別嚇我啊……”被握著肩膀的人卻沒有絲毫的反應,被蘇染這樣子晃著晃著,耳邊的發絲也一垂一垂的跟著晃動起來,但是頭卻還是地垂在那裏。
眼睛被放大到一定的地步,然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把母親整個人放平在沙發上,然後伸出右手放在母親的胸口狠狠的按下去,眼淚就又相當洶湧的掉下來了,“還有心跳,還有心跳……”這樣子安慰著自己,然後胡亂的在自己臉上抹了幾把,把身上的書包扔到地上,背上已經昏迷不醒的母親,抓起放在櫃子上麵的鑰匙就衝向門外了。
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隻剩下你可以依靠了,在這條路上我走的太過於艱難,自己都快要覺得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你能不能夠不要離開我,讓我覺得有人陪伴好不好?這樣子的話自己就可以堅持的再久一些了。我以為我堅持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因為你在的。
索性是醫院離家並不遠,直到急診室的門被關上,母親被推了進去,蘇染整顆心才緩緩的下來了。整個人靠著牆一點點的滑下來,背貼到牆壁的時候才察覺到自己整個背上都是些汗水,在這樣寒冷的冬天卻完全濕透了,因為自己是真的很恐慌。整個人徹底坐到地上的時候,手才伸到袋子裏麵把手機摸出來,想要打給誰來幫忙,翻到電話簿反複的翻了好幾遍,然後還是沒有做出到底要打給誰這樣的決定,看著這麼幾個聯係人,自己果然還是想不到究竟要打給誰會比較好。
自己果然還是沒有勇氣。
“蘇染,在這裏幹嘛呢?”說話的聲音是個女人的,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裏麵似乎沒有這樣的存在,於是就沒有轉頭,說不定並不是在叫自己也說不定,就繼續把頭埋向膝蓋那裏。直到自己感覺到自己麵前站了一個人,而那個人也微微的彎下腰來,這次用了一種奇怪的聲音:“蘇染你怎麼在這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