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江彼岸恍恍惚惚的聽到了車輪子急速滾動的聲音,那個聲音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是急救藥車的聲音。還有許多多急匆匆的腳步聲。
鬧哄哄的一片。
江彼岸心底有些發愁,怎麼就不能夠安安靜靜的睡個覺呢。可是很快,她發現不對勁了。她的眼睛睜不開了,眼皮好重好重。她想這一次不會過不去了吧?
她的呼吸似乎有些供不上她的身體需要了,渾身的疼痛仿佛都快要將她壓垮。漸漸的這些感覺好像消失了。
曾經期待過,隻是到最後,一切都那樣的歸於平淡了。醫學再如何的發達,都與她沒有關係。她唯一的選擇便是如何平靜的接受死亡的到來。最後的印記便是那個最熟悉最溫暖的男孩和暖如陽光的微笑,原本還擔心他,現在看來不用了。
恍恍惚惚,江彼岸覺得遠遠的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看到了那個男孩靠在她的床邊。
“……彼岸……彼岸……”
“……彼岸,醒醒……”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江彼岸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坐在床邊的人。
奇異的睜大了眼睛:“我不是已經死了吧?”
“傻瓜……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薑易微笑著說,笑容依舊溫暖得讓她覺得有些想要遮眼。
“啊……”她記得他們討論過這個問題。這個世界有神仙嗎?他們有些時候是不是可以祈求一下?但是這樣的傻事他們做過好幾次之後並不見什麼效果。
“彼岸,今天我們去看看外麵的花草……”薑易對著床上的女孩說。並未在意她的傻樣子。
江彼岸驚訝,她想說她已經沒有力氣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輕鬆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這和平常的感覺還有些不一樣,很意外,但是看著對著自己笑得好看的男孩,她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這樣掃興。
“恩,好吧。”既然精神這樣好,她是應該出去走走,曬一曬。生命存在有多麼殘酷的同時也會有多麼的美好。陽光的溫暖,淡淡的花香,充滿生機的樹木。
“彼岸……我找人聯係了新的醫院,那邊的治療方案也許會好一些……”薑易牽著女孩的手,溫柔的說。
江彼岸歪了歪腦袋,不解,心說這個醫院可已經是我們呆的最好的醫院了。還能夠去哪裏?但是為了薑易的情緒,江彼岸什麼也沒有說,從他入院開始,她就知道的,他腦袋裏的腫瘤會讓他的記憶多出一些其他的東西來。
“恩,那不錯啊。”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抱著希望。她多麼的想告訴這個總是微笑著對她的人,其實我們的這個病已經很難得好了。能夠活得久一些就是多出來的。
而且她也不貪心,這一年,她活過了十八歲。
“彼岸,代替我活下去吧……等你好了……替我看看外麵的世界吧……”薑易笑看著身邊這個已經瘦得看不到肉的女孩。他希望那個古老的咒術是真的,從此眼前的這個女孩能夠好好的代替他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