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曲太太,不知道您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您如果有什麼事情,何必親自來呢,讓助理和我說一聲便好——”
A市一家精神病院,辦公室裏,當值醫生縮著脖子,恭敬地朝著一個身穿駝色大衣,保養得意的中年貴婦說道。
宋秀雲皺了皺眉,語氣中有些不耐煩,“沒什麼事,我就是來找人的,你這裏是不是又一個叫喬錦的精神病人,她在哪?”
“曲太太,您問的是二十多年前送進這裏的那個病人嗎?她因為受了刺激,產後抑鬱,現在已經徹底瘋了,誰也不認得,人住在醫院二樓的病房裏。”
當值醫生翻開記錄,很快找到了有關喬錦的資料。
“我是她的朋友,聽說她進了精神病院,所以想來看看她。”宋秀雲隨意的說了一句,可誰都能聽出這話裏麵的敷衍和虛假。
如果是朋友,這二十多年來為何從未來看過一麵,反倒是如今來了?
不過這一切與當值醫生無關,麵前的這個曲太太,不是他可以得罪的——
“好的,您請跟我來。”當值醫生領著宋秀雲走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很明顯比其他的房間要高檔,它看起來不像一個病房,反而像是一個溫馨的家。
家具一應俱全,房間的書桌上放著還未完全開落的百合花,真絲編織的被子裏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
床邊站著一個護士,似乎是在為她輸液。
從踏進這個房間開始,宋秀雲的臉色就陰沉得可以滴水。
她的紅唇邊扯開一個冷笑,精神病院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待遇,恐怕這一切全都是曲正自己出資的,就是希望喬錦能夠在這裏過得好些吧?
看這架勢,他還真想金屋藏嬌了?
很快,護士輸完液,和值班醫生一起退出了房間,為宋秀雲和床上的女人留出了一個單獨的空間。
宋秀雲大步走進病房,目光緊緊的盯著床上的那個女人。
就是這張臉,和喬錦安有九分相似的臉。
女人閉著眼睛,臉色雖然蒼白,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也怪不得能讓曲正如此迷戀。
麵對著這個牢牢地把控了自己丈夫心的女人,說不記恨,那是不可能的,宋秀雲狠狠的壓下自己心中的嫉妒,從包裏麵掏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赫然便是正在逛街的喬錦安——
自從上一次在街上偶遇喬錦安之後,她便因為喬錦安和喬錦有九分相似的臉,懷疑起了對方,她還借著喬錦安不注意,拍下了喬錦安的照片。
她拿著這張照片,慢慢的靠近喬錦,喬錦剛剛輸完液,神智還有些模糊,可人是醒著的。
因為知道喬錦有精神病,所以宋秀雲也很小心,她靠近床邊,試探性的問了一聲,“喬錦,你還記得我嗎?”
臉色蒼白的女人睜開了眼睛,她側過頭看了宋秀雲一眼,沒有任何表情,雙目空洞而麻木。
實際上從她進入這個精神病院開始,她就沒有了任何表情,因為她瘋了——
看著這樣的喬錦,哪怕對宋秀雲記恨著喬錦,心裏麵也升起了一絲憐憫。
也許是因為喬錦落到了這種地步,而自己如今有丈夫有女兒,生活美滿幸福,所以宋秀雲才會覺得喬錦可悲。
當然,如果沒有那個喬錦和曲正的私生女就更好了。
“喬錦,你看到這張照片了嗎?這個女人她就是你的女兒啊。”
宋秀雲把照片放到喬錦眼前,讓她能夠清楚的看清楚照片上的人。
她的聲音帶著很明顯的幸災樂禍,“你待在這裏這麼多年,肯定沒有見過你的女兒吧,你的女兒到現在還不知道她的親生母親住在精神病院裏呢!”
喬錦的神色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剛才護士給他打的藥是鎮定劑,所以現在她還沒有過多的反應和波動。
當然,等這種藥藥效一過,也許喬錦就會顯示出她原本的癲狂來。
宋秀雲當然知道和一個精神病人同處一室,對自己的人身是很有危險的,隻不過她咽不下這口氣。
憑什麼喬錦都成了這個樣子了,卻還是能夠讓曲正念念不忘?
不過忌妒歸忌妒,宋秀雲很清楚的明白自己不能在這裏久待。
一來,喬錦已經是個精神病人,如果過分地刺激到她,自己的生命還會有危險。
二來,曲正對喬錦很是看重,幾乎每天都要來精神病院看一看,她如果碰上曲正那就不好了。
宋秀雲早就把一切算計好了,特意掐著曲正去公司的時間來的精神病院,因為這幾天太壓抑的太久,需要找個宣泄點,而喬錦作為曲正放在心裏的女人,自然首當其衝的成為她的宣泄對象。
可讓宋秀雲沒有想到的事,她沒有遇上曲正,卻遇上了另一個讓她不想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