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天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被一盆冷水潑中,原來這個女人真的這麼殘忍。
他苦笑了一聲,然後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再睜眼的時候,眼底俱是冷漠。
“是,是我逼的你,我不僅過去逼你,現在逼你,以後也要逼你,你要是敢把這個孩子打掉,我就敢把你和我睡覺的照片扔到斯年的麵前!”
“你……”顧景菲憤怒的看著他。
“還有,不要抱著僥幸,你以為等你生下了孩子,把孩子給我,你就能夠和斯年在一起了?顧景菲你做夢,斯年就算是眼光再怎麼的爛,也絕對不會要一個被自己親哥哥睡過的女人!
顧景菲氣得嘴唇發抖,季博天的話擊碎了她心底唯一的一絲僥幸,盡管她很想大聲的反駁,可是她的心裏卻告訴自己,季博天說的沒有錯。
季斯年怎麼會要一個生了孩子的女人,尤其是那個女人曾經和他的哥哥睡過,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完全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
如果說,季博天之前說的話,孩子是讓她覺得難受,那麼接下來季博天說的這段話,於她而言,簡直是誅心——
“我寧可他娶喬錦安,也不會讓他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一句話,深深地將顧景菲打入地獄,把她心底最深處的不甘勾勒出來。
她死死地盯著這個男人,沒有想到季博天也會說出這番話來。
她想起上一次自己在路上堵住季斯年,表達自己想要嫁他的決心,可是卻被他一句你不如喬錦安,深深地打回原形。
季博天的這段話讓她精神恍惚,仿佛那天的場景又重新呈現在了眼前。
“怎麼,在你們眼裏,喬錦安她就有那麼好,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要拿照片來逼迫我嫁給你,你為什麼不去娶喬錦安?那你也去娶她,你去娶她啊!”
顧景菲的話一說完,一個巴掌撲麵而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顧景菲抬頭摸了摸,臉頰已經紅腫了。
她的眼睛裏浮現出霧水,霧水彌漫了整個眼眶,將原來黑亮的瞳孔遮住了。
季博天微微愣住,剛用來打顧景菲的那隻手掌心正不斷的一點點發燙、發麻——
五年前,那個第一次到季家的少女對他抬起頭,而此時,在麵前同樣的一雙眼眸,霧氣繚繞,可是卻再也勾不起他的心動了。
他痛苦地閉了閉眼睛,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麵前這個衝他咆哮的瘋狂女人,早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初到季家的天真善良的女孩了。
既然如此,那麼他做這一切又有什麼樣的意義,尤其是現在她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子——
無論是出於對顧景菲的報複心理,還是出於對自己骨血的親情,他都不會讓這個孩子被她的母親親手打掉。
“你想要離開我,對吧?”季博天忽然開口了,他的聲音沒有再像之前那般憤怒,而是出人意料的平靜溫和。
顧景菲聽到這個平靜的聲音,一瞬間也呆了起來。
季博天看著顧景菲晶亮的雙眼,放在一側的手悄無聲息的握緊了。
“你要走可以,但是把孩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