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容氏大廈,總裁辦公室。
容臻靜靜的佇立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眸光不知飄忽到了哪裏,俊美如昔的臉上是可怕的沉靜,連指尖香煙已燃到了盡頭尤未可知。
直到灼痛傳來,他才回神,歎了口氣,心頭泛起苦澀的味道。
將煙頭摁滅,他走到辦公桌前,彎腰拾起桌子上放著的照片。實木相框裏,女子笑靨如花,清澈的眸子靈動逼人。說起來,他和桑妤在一起這麼久,兩人似乎還沒有照過一張像樣的合影,這張照片,還是他用手機拍的。
看著照片裏笑得開懷的女子,他的眼睛一陣刺痛。
桑桑,半年了,你離開我已經半年了,真的就這麼狠心,不願意回來嗎?
他將相片放到胸口,閉上眼睛,不敢去回憶當日情形。
從手術台上下來的那一刻,得知自己撿回一條性命,他就已經決定,此生定不再負她。所以,出院後的第一打算,是籌備他們的婚禮。他答應過她,要給她一場盛大的婚禮,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子。所以,醒來後的第二天,他就暗地聯係到了國際知名的鑽戒設計大師,請他給他們設計一對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婚戒。欠她的,他要一一補回來。他要給她驚喜,給她最好的,所以,一切都瞞著她,在暗中進行。
他甚至連求婚的場地和將來舉行婚禮的都已經選好了,鑽戒也在加緊定做,隻等空運過來,他就可以向她求婚了。他滿懷憧憬和美好的幻想著這一切,哪裏料到,出院後的第二天,她竟然就那麼不辭而別了,隻留下那聊聊的幾句不痛不癢的渾話。這個狠心的女人,就這樣拋下了他,走的時候,肚子裏的孩子已有三個月。可她居然就這樣離開了,打了個他一個措手不及。
沒有人知道,當他手裏拿著那張她留下的字條時,心裏的感受是如何的複雜。他以為她隻是耍耍脾氣,出去玩幾天就會回來,不曾想,這一去,就是半年。這半年,他瘋了似的到處找她,從一開始的震驚錯愕和不敢置信,到後來的擔憂思念度日如年,再到現在的恐懼不安和失望,個中艱辛,無法言表。
緊緊的抱著相框,他閉著眼睛,喃喃道:“桑桑,半年了,你還沒消氣嗎?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他知道他這次是傷了她的心了,他也知道她這麼做是在懲罰他,可他真的擔心啊,她還懷著孩子呢,一個獨身女人,挺著個大肚子,日子該是怎樣的難過?她對他狠,可以理解,他也可以接受,可為什麼對自己也這麼狠呢?
算算日子,她的預產期就到了,可是,她就真的那麼恨他,恨得連他的孩子都要生在外麵嗎?這半年來,他想盡了一切辦法去尋找她,奈何她卻像空氣中的泡泡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他快要被逼瘋了,可是,盡管他氣惱,鬱燥,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好在她每個月都要給桑母打電話報平安,他這才稍稍放了放心,否則這樣的音訊全無,真的會讓他崩潰。他原本想從她的手機裏查出她的地址,可惜,大概是那次綁架事件中收到了容楚的啟發,她竟然在手機裏加了幹擾信號的芯片,追蹤器根本定位不到她的位置。
他很清楚她有什麼本事,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子,哪裏來這麼大的本事把自己藏得這麼隱秘,這背後,肯定有高人在幫他,是以依他容家的實力,找個人竟然找了這麼久都還沒有找到。可她這麼做,真的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桑妤,你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容臻禁不住黯然苦笑。
他看著照片,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臨摹著照片上她的輪廓。桑桑,如果這是你對我的報複和懲罰,那麼半年了,你讓我這樣日日的思念擔驚受怕和生不如死的活著已經半年了,難道還不夠嗎?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消氣,才能回到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