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大嫂又有了身孕,再有幾月也生了。”
陸謙說著話,笑的很是真心。
就如同老熊嶺長輩們說的,過日子就是過孩子呢。家裏如今都差那口糧食,就是七八個淘氣小子都養的起,家家戶戶都使勁的生。
如今,在嶺上嶺下轉一圈兒,淘氣小子成群,惹得眾人嫌棄吵鬧,卻也歡喜的合不攏嘴。
“既然這般,你更要抓緊成親生子了,否則大哥家裏孩兒成親,你的孩兒還沒出生,就落後太多了。”
劉不器難得正正經經勸兄弟一句,倒是程子恒感慨,“再心急也要選個合意的,一輩子幾十年,若是對著不喜的人,熬過去太不容易。”
陸謙同劉不器想起程夫人,都是點頭。
“有時候,也想將就娶個算了,左右也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都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但瞧著小米同皇上,總是忍不住羨慕。即便不能像他們那般驚天動地,起碼也要老來閑坐搖椅上,想起要付之一笑的波折啊。隨手可得的感情和人,總是不珍惜。我想找個值得我珍惜一輩子的女子,愛她,惜她,護著她。年輕時候生兒育女,老了就一起去走遍大元的名山大川,如此才不負一生。”
程子恒同劉不器都被陸謙說的點頭不已,他們如今雖然隻是五品官,但隻要小米一日做皇後,宏德帝一日不退位,有當日的情分做底子,他們忠心辦差,就會一直平步青雲。??
所思所慮,不過是怎麼把這一生過的精彩,不負來世上走一遭。
“兄弟,我支持你,再遇到好女子,兄弟一定給你牽個線,絕對不會搶先霸占。”
“你都要提親的人了,霸占什麼,難道你要欺男霸女不成?”
好友三個說著說著又笑鬧起來,待得茶水喝幹,點心吃光,他們就重新起身,準備上路進城了。
可是,剛剛提了韁繩踏上官路,三人並肩說著話兒,後邊卻是不知什麼時候衝來一匹快馬,“快閃開!”
馬上的女子高聲嗬斥,可是陸謙幾人馬術都算不得精湛,扯了韁繩調頭就慢了那麼一瞬,眼見就要撞上,馬上女子急了,飛身而起扯了陸謙就滾向了一旁的草叢。
陸謙胳膊磕到了石頭,疼得臉色有些發白,起身時候卻見那女子散開了遮臉的紗帽。
那是怎樣一張臉啊,三分美豔,三分嬌媚,偏偏剩下四分冷厲,仿佛火與冰結合在一起的奇異美景,讓他輕易就掉了進去。
“喂,你沒事吧?喊你讓路,你怎麼不快點兒!”
女子脾氣火爆之極,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沫子,又扭頭往來路張望,神色裏帶了三分焦急。
許是為了呼應她的焦急,來路上居然又跑來七八皮快馬,女子驚得厲害,扔下一句就要上馬。
“你先去治傷,我一定會找到你付藥費。”
程子恒同劉不器眼見陸謙受傷,自然不想放女子離開。
“不行啊,你縱馬傷人,怎麼能說走就走?”
“是啊,德敬的手臂許是折斷了,你是肇事者,怎麼也要先跟著去醫館啊。”
那女子急的跺腳,恨不得打開兩人,但到底忍著沒有動手。
“我真的有急事,你們快讓我離開,否則你們都大禍臨頭了。”
程子恒和劉不器還想說什麼,陸謙卻是半躺在地上,探手扯了女子的衣襟,“這位姑娘,不如說說什麼大禍,興許在下能幫上忙?”
那姑娘眼見幾匹快馬已經要到跟前,急的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怒道,“我要告禦狀,你能幫忙啊!”
不想陸謙居然笑了,嘴角慢慢翹起的模樣,如同獵人見到了追蹤許久的獵物…
“姑娘不知,我是禦史,這禦狀,我還真能幫上忙。”
那姑娘驚得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她路過一撞,怎麼就撞到個禦史,還是這麼年輕俊朗的禦史…
這會兒幾匹快馬已經趕到了,二話不說就抽出刀劍奔著幾人殺了過來。
但陸謙幾人都沒動一步,卻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黑衣人同來者打在一處,沒有片刻,來者就被卸了下巴,綁得同粽子一般了。
那姑娘驚得眼睛瞪著,在來者和陸謙之間來回瞧了幾次,末了鄭重問道,“你是誰?”
陸謙整理了一下衣衫,動動受傷的手臂,疼得抽了一口冷氣,卻依舊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本官陸謙,當朝禦史,安國公幼子,當朝皇後兄長。不知可能替姑娘分憂解難?”
那姑娘下意識點點頭,末了被陸謙扯了袖子走回涼亭裏,“這裏風景不錯,姑娘喝杯茶,慢慢說。”
程子恒同劉不器對視一眼,神色都是古怪之極。
“德敬這是…”
“緣分到了。”
秋分吹過,這是個豐收的季節,無論是莊稼,還是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