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光芒消失的時候,四個人手握長劍,停在了穹頂。
被劍刺穿的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魔鬼形象,從那扇打開的地獄之門後出來——四把劍精準無比地插入,宛如一個十字架的形狀釘住了那個黑色的魔鬼。那一瞬,壁畫上正在打開的門停止了,那個魔鬼的身上居然流出了殷紅的血來。
“阿門!”階下所有同伴齊聲祈禱。
請聖儀式完成後,接近穹頂的四個人落回了地麵,身上的光華瞬間收斂,翅膀也消失不見了。隻聽“哢嚓”一聲輕響,有什麼東西簌簌落到了地上,卻是那些戒指上的寶石紛紛碎裂,變得暗淡無光,似是一塊被抽去了精華的普通石頭。
他們微微喘息,抬起手按在胸口上行禮,宛如中世紀的騎士。
“米迦勒,加百列,拉斐爾,烏利爾,”神父慈愛而讚賞地看著他們,依次以四大天使長的名字稱呼他們,“感謝主,我的孩子們,這一次你們已經完美地掌握了這四把聖劍,即便是地獄裏的魔鬼,也會畏懼你們的力量。”
說到這裏,神父站在聖壇上,目光凝重地看著殿堂裏那一列來自各地的人,開口道:“親愛的孩子們,我此次召集你們來到聖殿,是有一個不幸的消息要告訴大家。”
階下所有人都抬起了眼睛,靜待著下麵的話。
“隨著時間的臨近,最近一年世界各地的異象頻繁,天災屢現。”神父抬起手,摁下了微型遙控器的一個按鈕,一瞬間,一束光從教堂的最後一排位置那邊投射過來,居然在聖壇上投映出了一幅世界地圖。
——地圖上,密密麻麻地用血紅色標注著什麼,橫貫整個亞歐大陸,赫然劃出了一個顯眼的血色十字!
神父抬手指點著:“2月,高加索;4月,塔希提;7月,馬達加斯加。每一次的災難背後都有來自‘那個世界’的陰影。根據我得到的密報,兩大使徒已經出現在世間,並開始四處挑選他們的信徒和追隨者了。”
“白之月的使徒?”人群裏發出了低低的驚呼,“他們出現了?”
“是的。末日之鍾在加速,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神父將手按在脆黃的古卷上,看著那個黑發黑眸的東方青年,“在2012年到來之前,我們和‘那個世界’終要放手一戰。米迦勒,你可畏懼?”
“永不!”年輕男子揚起了眉,手握長劍應聲回答。
“那麼,去和你的家人告別吧,請他們為你祈禱。”神父看著他,淡淡地開口,“聽說你最近愛上了一個女孩?這可是違反社團教義的——請記得,你的整個身和心都已經屬於高高在天上的主。”
“……”米迦勒一震,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手指。手上那些巨大的寶石都一塊塊地粉碎了,唯有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依舊完好無損——那是一枚素麵的白金指環,婚戒的款式,樸實無華。
他輕輕轉動指環,看著上麵刻著的字,沒有說話。
神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提高了聲音:“三個月後,所有人在洪都拉斯的伯利茲城集合——我們要走過那扇門,把劍刺入敵人的心髒!”
“那扇門?”米迦勒震了一下,“這不可能,以我們的力量還無法抵達那裏!”
“米迦勒,你變得軟弱了……不要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先來看看這個吧!”神父轉過身,揭開了聖壇上的一塊暗紅色的天鵝絨。
那一瞬,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放在托盤上的是一顆巨大的鑽石,幾乎有成年男子的拳頭那麼大,純淨無瑕,近乎無色,僅帶有極輕微的黃。雖然還未曾打磨,它卻已經在聖壇的燭火下折射出了耀眼奪目的光,璀璨凜烈,氣勢逼人,竟似是一把出鞘的劍!
“這一顆就是傳說中的‘布拉崗紮’,世界十大名鑽之一。”神父從托盤上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顆巨大的鑽石,展示給下麵的同伴,“它的重量為1680克拉,蘊含著極大的能量,足以打開通道,讓大家抵達‘那扇門’前。”
米迦勒凝視著這顆傳說中的寶石,神色複雜地喃喃:“原來,連梵蒂岡都已經相信末日的預言了麼?布拉崗紮於1725年發現於巴西,挖出來後不久便不知下落——它是曆代教皇的秘密藏品,不是麼?”
“是。”神父肅然開口,對所有人宣布,“從今天開始,社團將和梵蒂岡的教廷一起開展全麵的協作,全力對抗來自‘那個世界’的威脅!”
話語一出,聖殿裏的所有人又是微微一陣騷動。
這個神秘的社團曆史悠久,創立的時間要比梵蒂岡的教廷更加古老。然而卻因為對教義理解的不同,千百年來和梵蒂岡一直對立,被視為異端,遭到迫害和驅逐。但隨著2012的臨近,梵蒂岡的教廷居然肯和他們協作了麼?
全場隻有那個銀發少年沒有聽到這個重大的消息,隻是緊盯著那顆巨大的寶石,眼裏燃起了驚喜萬分的光芒,幾度想伸出手指去觸摸,卻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那麼大的一顆寶石……該蘊藏著多大的力量啊!
“拉斐爾,你來保管它吧。”神父對著興奮不已的少年溫和地開口,將襯著黑色天鵝絨的寶石交給了他,然後轉身對眾人道,“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打開‘那扇門’,奪取那把可以扭轉世界命運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