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風吹刮著荒郊,野草繁茂的生長著,破舊的工廠獨立在荒野之中,頗有幾分蕭條的味道。
工廠的內部比外麵看上去更加的破敗,到處都是飛揚的塵土,還有各種殘破的機器。
斷裂的木板堆積在一起,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男人蹲坐在木板上麵,他身體微微前傾,麵前的地上是一堆燒盡的煙頭。
青白色的煙霧從男人手中的香煙上飄出,煙霧繚繞在廢棄的工廠當中,有種懷舊而詭異的視覺感。
除了黑衣男人,廢棄的工廠中還站在不少人。
他們或靠在牆上,或蹲在地上,更有甚者,直接坐在了廢棄的機械上麵。
不管他們的形態如何,他們所處的位置無時不說明著一點,他們是以那個黑衣男人為中心。
“唐老大,你說他把地點定在這裏算是怎麼回事?”黃毛頂著一頭營養不良的黃發,發型是八十年代最流行的洗剪吹模式,嘴裏叼著一根中華的煙,含糊不清的朝著黑衣男人說話,“就這荒郊野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媽的被人弄死了都沒人收屍。”
黃毛說完話,手指夾著香煙,鼻子裏緩緩的噴出白色的煙霧,眼睛微微眯起,臉上露出如同癮君子剛剛吸完毒品一般的神色,舒服的渾身都抖了一抖。
黑衣男人瞥了一眼蹲在他麵前地上的黃毛,不屑的笑了笑,“把你那副磕了藥的表情收起來,老子最看不慣毒品了。要不是你自願悔改,老子當初也不會收你。”
“那是那是,”黃毛笑的一臉諂媚,肩膀都塌了下去,將香煙往嘴裏一塞,原先那升天的表情卻是沒有了。
被稱作唐老大的黑衣男人,正是曾經算計過葉子騰的唐山。七宗罪之一的暴食者——唐山。
唐山看著黃毛的動作也不多說,他們本就和常人不一樣人,藥物在他們的身上都會效果減半。同樣,一般的毒品根本不能讓他們產生任何的感覺,更別說是上癮了。
但是黃毛不一樣,這小子十幾歲的時候就不老實,跟著街頭混混竟然也占據了一條街。這男人嘛,總是喜歡嚐試刺激的,一來二去的,黃毛也就染上了毒癮。
那時候黃毛的元力還沒有動靜,等到有動靜了,這小子毒癮卻犯了。
按照黃毛的話說,他小子天生就是當反派的料,要不然毒癮也不會在元力覺醒這種關鍵的時刻發作了。
元力覺醒向來都是非常關鍵的,容不得半點差錯。黃毛被這毒癮一攪合,元力覺醒也就失敗了。
成為元魔之後,毒品對黃毛的刺激就來的小了,等到黃毛知道他正在招小弟的時候,黃毛就把毒品給戒了。
可這吸毒吸到升天時候的表情神態,卻是原封不動的保留了下來。
不過就是一根香煙,也能抽出吸毒的表情。唐山一開始也覺得這毒品難戒,所以黃毛露出那種表情的時候,他也不多說。可是愈發到後麵,他就越是討厭那種表情。
“唐老大,你說他們會派幾個人過來?”黃毛嘴裏的香煙已經燃盡,他把香煙扔到地上,啐了一口痰,側仰著腦袋看著唐山。
唐山手中的香煙也到了盡頭,但他並沒有理會,依舊用手指夾著,任由火光漸漸朝著他的手指移動。
“不管派幾個人,總之他是不會來的。”唐山細細的看著指縫間夾著的香煙,他的手背上有著一條淺色的刀疤,應該是不久前才出現的。
“切,”黃毛扭了扭脖子,“那就沒意思了。”還以為能夠見到另外一位七宗罪呢,原來來的也隻是一些小嘍囉。
工廠的大門有一道影子走了過來,黃毛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也許是站的時候太急了,黃毛的大腦有那麼一瞬間的充血,等他甩著腦袋清醒過來的時候,那道影子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
黃毛透過他那零零碎碎的劉海,目光不屑的打量著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小孩兒。
“小孩兒,”黃毛一開口,周邊站在的人就圍了上來,人影瞬間被圍在了中間,“就你一個人?你們那位也真是心大,你一個人要是弄丟了我們老大要的東西可怎麼辦?”
人影沒有說話,灰色的連帽衫微微動了動,一個黑色的盒子被扔向了唐山。
盒子在空中旋轉,最後落在的唐山的手中。
唐山沒有打開盒子,他絲毫不懷疑盒子裏麵的東西是不是他想要的,隨手就把盒子扔給了黃毛。
“他可真是不嫌累,兩個身份換來換去玩的倒也有那麼點意思。”
“哥哥他很好。”人影又動了動,一團紙按著原先黑盒子的軌跡被扔向了唐山。唐山照舊接住了紙團,卻沒有反手扔給黃毛,而是略帶興致的將紙團打開。
人影感受到唐山打開了紙團,再一次開口:“這是哥哥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