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坐下呢?”鄭峰從沙發椅上站起,因為他的動作,厚重的椅子摩擦著木質地板發出了沉悶的響聲。他並不在意這種聲音會對地板產生什麼傷害,一旁的服務員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多說。
鄭峰從夏客的麵前走過,將另一張椅子拉出,地板再一次發出了摩擦聲。
“請坐。”鄭峰笑望著夏客,他今天穿的非常正式,大概是為了配上這裏濃重的歐洲氛圍。
夏客一身肥大的運動衫讓她渾身上下都趕到不自在,其實她明白,不是衣服不自在,而是這四周的氛圍。
狐疑的打量著鄭峰,夏客發現他的發型似乎是專門打理過的,不客氣的坐在了鄭峰拉開的椅子上麵,夏客悠悠的開口問道:“今天這身有些隆重呀。”
她的話裏帶著幾分的調侃,再加上鄭峰的表現,很讓人容易把他們當做久別重逢的好友。
就目前而言,整個見麵的氛圍都是極好的,兩人都不打算撕破臉皮那樣氣勢洶洶的拚個你死我活。
鄭峰繞過夏客,坐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將一本咖啡單子遞給了夏客,“想喝什麼自己點吧。”
“這麼大方?”夏客迅速的翻動著菜單,然後定格在了最後一頁上麵,頁麵上有著簡單的幾個英文。
“lukewarm water?”服務員看著夏客手指指著的那個地方,目光匆匆的掃了一眼夏客的表情,發現夏客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這才將單子取走,對著夏客躬身道:“請稍等片刻。”
這年頭總是有這麼一些奇怪的客人,來到上等的咖啡廳卻隻是為了喝一杯溫水。
服務員邁著輕巧的步伐離開,他今日又有了新的談資。
一個身穿西裝舉止紳士的男人,和一個不修邊幅卻麵容美貌的女人,這樣兩個奇怪的人,總能讓人想象出諸多的故事。
“我可以認為,你是在為了我省錢嗎?”鄭峰眼中有著夏客看不懂的東西,他身體微微前傾,兩隻手擺在了桌上,把玩著泛著銀光的勺子。
金屬質地的勺子在白色的瓷杯中攪拌著,原先整齊有序的格子拉花被攪亂,露出咖啡原有的深褐色。
夏客目光在咖啡杯中停留了一會兒,抬眼笑道:“為什麼這麼認為呢?難道我表現出的,是對你很有好感的樣子?”
“這我還不能確定,但我希望如此,因為我對你非常的有好感。”鄭峰毫不避諱的表達著自己的感情,沉靜的就先是在複述別人的話。
突然被敵人給表白了,夏客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世界總是那麼的不真實,世界裏的人物總是奇葩的要死。
明明前一刻要殺她的人,這一秒竟然可以這樣淡然的表白。
夏客輕笑,她笑的動作有些浮誇,一手捂著嘴巴,一手抓著桌子的邊角,整個身體都伏在了桌子上。“咯咯咯”的聲音從她的嘴中發出,她笑的時候,雙肩一上一下有規律的抖動著。
“很好笑嗎?像是一個笑話,對嗎?”對麵女人的行為非常無禮,但鄭峰很寬容的包容了他,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繼續說道:“但這是真的,你得接受。”
“接受?”夏客身子坐直,裝模作樣的將鄭峰打量了一番,然後翹著一隻手指,聲音尖銳,“就憑你這幅人模狗樣?”
原本還算平和的氛圍一下子就凝固住了,空氣開始變得不一樣,逐漸有了不尋常的味道。
夏客也感受到了周圍的變化,她慢慢繃著身子,雙手隨時隨刻準備出手。
“你的lukewarm water,請慢用。”
帥氣的服務生再一次出現在了夏客的旁邊,他一手托著托盤,一手將玻璃杯輕輕的放在了夏客的麵前,“如果有什麼需要,請隨時搖動您的手鈴。”
服務生將一枚銅製的鈴鐺放在了夏客的右手邊,同時將一疊餐巾紙放在了鈴鐺的旁邊。
銅鈴鐺表麵泛著亮光,古樸的花紋布滿了整個鈴鐺的表麵。整枚鈴鐺就像是上個世紀歐洲城堡遺留下來的貴族用品,尊貴的讓人想要去觸碰它。
夏客對著服務生笑了笑,麵前的這個服務生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他更加的削瘦,麵容也更加的精致。不像一個咖啡廳的服務生,反而像個來喝咖啡的富家少爺。
暗歎於左岸咖啡廳高檔的服務,夏客盯著服務生的眼神漸漸的變得有些疑惑,這服務生的五官,看上去很是熟悉的感覺。
熟悉的感覺,夏客有些不確定的將服務生從頭看到了尾,卻發現她的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
但是……
“怎麼?喜歡這種類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