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白淵與白翌死攻城門,倚樓聽風的人損失慘重,不過……我族族人在夜間本就……今日還未曾進藥,許多人都已經撐不住了。”
巫木蹙眉,這麼快就撐不住了麼?
“讓他們再堅持一個時辰,待倚樓聽風的人所剩無幾我會派人送藥過去的。”
那人領命離去,巫木在偏殿坐了片刻,心中有些沉悶,看了眼尚在熟睡的娉婷便匆匆出了門。
巫木走後不久娉婷便睜開了眼,白翌與二公子在死攻城門麼?娉婷掏出懷中的那瓶黃泉水看了許久,巫族的人晚間都要進藥嗎?公子當年便是因為黃泉水痛苦多年,如今,她到要看看巫族之人飲了這黃泉水會有什麼奇特的效果。
娉婷起身,徑直去了巫金的住處,看巫木對那人的態度該不會去觀戰了,除了她那裏,神殿,巫木也就隻有巫金那一個去處了吧。
外麵的打鬥聲讓娉婷莫名心安,她知道公子在外麵,白翌在外麵,他們都在為這個還未開始就已經血流成河的計劃努力著,而她,在當了叛徒之後隻能用這個方法來補救了。隻求老天能夠眷顧她此生最後一次,哪怕用生命作為交換。
“子齊,可還撐得住?”
白翌臉上手上盡是鮮血,巫族人還真像活死人,怎麼也打不死呢,“在你沒有成功之前我都撐得住。
”白淵一身灰衣早已變成妖豔的紅色,他的右手已經被人傷得抬不起來,隻能左手握槍。本守在城外的蕭然也早已飛身進來幫助白淵打開城門,甚至琉璃宮的人接到消息也匆匆趕來。
這次因晚風和白梵都料錯了,黃泉水澗之所以重要是因為那裏有關乎巫族生死存亡的東西,如今那東西消耗殆盡,黃泉水澗也沒了意義,巫木將所有兵力沿城牆分布,特別是城門處,幾乎集結了大半的巫族人,白淵等人自然沒那麼容易攻下城門。
“你自己不先喝點兒嗎?”巫金有些擔憂,一旦“凝魂”沒了,可就……
巫木輕笑一聲,看著手中的竹筒,“待加水之後吧,巫族那麼多人,這點兒遠遠不夠。”不待巫金再次開口巫木已經往房外走去,“之前那一小瓶可是最純的,這個就沒你的份兒了。”
巫金張了張口,終是未吐出一個字來,巫木……能贏嗎?巫族又能夠存活下去嗎?那一瓶凝魂尚能讓他活很久很久,可巫木呢?他體內可是有碧落蛇的毒。凝魂……凝魂……從沒有像此刻一樣想念過巫老呢,若是巫老在,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會消耗殆盡?
今夜的巫族也罕見的有了絲寒意,如同秋冬交替之時的寒意。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明月隻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被顛出來。有人撩開簾子,那手似冬日雪,看上去白淨柔軟,但盡管不曾觸碰都能感受到寒意。
明月起身下了馬車,並不理會巫伸得老長的手,隻定定的看著眼前的深淵和對麵隱約可見的棧道,果真是琉璃宮啊,讓若家守護百年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呢?琉璃月又有何玄機呢?這一切終於要完結了吧。
“明月,接下來你可要好好努力。”
明月身子一顫,明月?巫從未喚過她明月,為何他終於明白她不是他的阿卿而是明月?
娉婷一路跟隨巫木到了神殿,她極小心,小心得不敢喘氣。她見巫木自殿中的水渠舀了兩瓢水倒於木盆之中,又將竹筒中的東西倒入木盆。做這些動作時他好像很吃力,做完之後坐靠著牆大口喘氣。
巫木忍不住去碰那水,卻在快要觸碰到木盆時迅速縮回手。喚來一人吩咐道:“讓守城門的人先用,其他人待這場戰爭結束後自行去黃泉水澗飲個痛快。”
那人得了命令快速往外奔去,就在他剛出大殿之門時娉婷自大殿中飛掠出來,跟上了他。
那人將木盆端至鼓樓下,將其至於石墩之上,雙手在嘴邊做出一奇怪的形狀,發出了召集號令。
趁著那短短一瞬娉婷形如鬼魅飄至木盆邊,將懷中捂了許久的小瓶中的水一股腦兒倒下去,又於木盆中取了些水出來,閃身離開,回了神殿。
巫木依舊坐靠在那裏,見有人進來一躍而起,全身戒備,蓄勢待發的一掌在見到來人後散盡,眼中透著絲驚訝和喜悅,“可是有事找我?”
娉婷一臉冷漠,自懷中掏出小瓶遞過去,“不希望你死的這麼快。”
巫木死死盯著那個瓶子,好半天才出聲,“怎麼來的?”他的聲音極為沙啞,仿佛在隱忍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