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門戶嗎?青衣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的那個雨夜,“從此,你便名青衣,入琉璃宮,與青巫,青秋,青雁,青舒,青羽,青泉為青劍組,護琉璃宮周全,護若家周全,護繼任宮主若卿周全,可做得到?”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活了多少年,但一直記得要護琉璃宮周全,護若家周全,護若卿周全。
青衣愣愣的看著巫老,他曾揚言滅若家,終究是留了若君一條命,他控製若家,將琉璃宮繼任宮主帶至巫溪進行殘酷的訓練,讓琉璃宮得以延續,他也是記得那些誓言的吧?可青舒他們怎麼就忘了呢?
“我一直都記得自己的使命。”青衣鬆開了手。
巫老笑了笑,握著將石壁上的刀拔了下來,那刀在外形上幾乎同琉璃月一模一樣,盡管在石壁裏待了多年,刀刃依舊鋒利,閃著寒光。
巫老眼中盡是柔色,看自己的戀人般看著那把刀。看了許久,方才騰空而起,將那刀按進石壁上方的凹槽,那凹槽與祁天山峭壁上的一模一樣,隻下麵亦有一個凹槽,兩者組成一個圓。巫老將琉璃月按進下方的凹槽,飛身後退幾丈遠方才落地。
巫老將將落地整個石室便劇烈晃動起來,仿佛很快便要塌陷!
青衣與巫老屏氣,死死盯著石壁,待那石壁上的暗門完全打開,二人的額上已盡是汗珠。
“等了那麼久,你們終於來了。”有人陸續飛身出來,為首的一人拿著折扇,輕輕道。
巫老臉色微變,“你們……當真叛變了?”
“嗬!你素來與所卿交好,此次莫不是想替她報仇?莫要忘了,她喜歡的是那個白帆。”
青衣臉色大變,“為什麼!”
那人沒有答話,隻靜靜的看著巫老,似是在等他做決斷。
巫老麵無表情的看著對麵四人,突然飛身而起,自之前的石壁上方取下琉璃月與那把老刀,“傷害她的人,都得死!今日不管是為了阿卿還是為了琉璃宮,你們……都得死!”
明月的身體愈來愈冷,蕭君為她輸了不少內力卻毫無用處,忽然,一聲巨響,仿佛有什麼東西爆炸開來!
蕭君迅速抱起明月退至角落,石室不停的晃動,晃得石室頂端的夜明珠都掉了下來!一側的石館也盡數倒在地上!這石室怕是要塌了!
蕭君換了個姿勢將明月護在身後,正想著要不要原路返回,卻見自裏側小門衝出來一血人!那人爬滾著過來,蕭君全身戒備,正準備出手,那人卻抬起頭來,是青衣!
蕭君心神不定,想去扶起他,卻見聽得他喃喃道:“跑!出門往左,用……用琉璃……”
話未說完,青衣便斷了氣,蕭君這才看見青衣手中握著一滿是鮮血的東西,定是琉璃月無疑了,隻是……怎會如此?巫老呢?
未待他細想,頭頂已有石塊不停落下來。
蕭君拿起那滿是鮮血的琉璃月,背著明月使出全身力氣往外麵奔去,往左……左邊有一條小道,之前根本沒有注意,跑到小道盡頭,蕭君隻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要破裂!身後不斷有石塊落下來!
蕭君將明月放在地上,學著之前巫老的樣子在石門四周不停摸索,腳底在晃動,晃得他站也站不穩,有石塊砸在他的腳上,他卻感覺不到疼痛,仿佛全身已經麻木。
終於,蕭君摸到了一個孔,迅速將琉璃月插進去,那石門開始緩緩上升,來不及了!
蕭君奮力將明月推出去,抽出琉璃月閃身過去,小道完全塌陷,連帶著石門落下。
地還在晃動,蕭君大口喘氣,手臂沒了知覺,他不能歇太久,這裏很快也會塌陷。探了探明月的呼吸,懸著的心終於鬆了下來。
蕭君歎息一聲,幸好把琉璃月帶出來了,不然可怎麼辦呢?
蕭君闔上眼,右手握著琉璃月奮力朝左臂砍下,迅速封了穴道。
抬起右手擦了擦麵上溫熱的液體,一手扶起明月,看了眼地上的琉璃月,往外奔去,琉璃月啊,就讓它隨著那些無人知曉的往事一起埋葬在地下吧。
約莫走了百餘步,終於看見了出口。
黑暗開始褪去,天快亮了。
蕭君躺倒在地上,聽見巨大的崩塌聲,勾了勾唇,大哥,我把明月救回來了,隻是,往後再也彈不了琴了,青鸞可會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