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多少不聽話的人進了他這密牢之後,都因為經受不住折磨而招認了自己的罪過,許多的密報也都是在這密牢之中逼問出來的,是以這殺手若是想拚命硬抗的話,那他便是將這密牢想得太好了些。

若說這裏是人間地獄,也是沒人敢不認。

緩步走到密牢的門口,便看到那殺手被倒掛在一片水塘之上,而他身上已滿是血痕,可他此刻的神情卻還是恐懼之極,眼睛一直瞪著水下,似乎水下有什麼可怖之物。

審問的下屬站在比水塘高出數米的高台上,望著那殺手氣定神閑的問道,“怎麼,可想清楚了,你若是再不答,你身上那繩子可又要往下麵放了,想想吧,你是想答出你背後的主子是誰,還是想讓我將這繩子放下去。”

殺手望著地下的水潭,眼睛瞪得極大,他的眼中滿是通紅的血絲,聽到那人的問話,心中更是一陣掙紮,身為一個殺手,他們的準則就是絕不透露自己的主子,即便是死也不可。

可望著那看似平靜的水潭,他卻第一次產生了猶豫。

他還正在掙紮之時,忽然他感到自己腿上綁著的繩子往下鬆去,心中猛地跳了起來,他禁不住大叫了起來,便驚恐不已的看見那原本平靜的水潭之下遽然竄上來一條巨鱷,而那巨鱷大張著嘴,鋒利的牙齒正朝著自己的頭咬過來!

他閉上了雙眼,就在他以為自己要這麼被咬死的時候,就在那巨鱷的牙齒離自己愈來愈近的時候,倏地,他腿上的繩子快速地拉了上去。

那巨鱷撲出水麵排出了巨大的水花,卻撲了一個空,在水麵上似惱怒一般地遊來遊去,看得他心中一陣膽寒。

被拉上去些許之後,他後背甚至全身都出了一層層的冷汗。

這種感覺太折磨人了,還不如直接讓他被那巨鱷咬死算了,也好過就這麼要死不死的飽受煎熬。

看著高台上的那柱香,見那香才不過燃了一半,可他卻仿佛已度過了好幾個時辰一般。

全身的血液都流到了頭頂,全部的心神都放在頭下的水潭上,看著那鑽出水麵時不時躍上來想要咬死自己的巨鱷,他隻覺膽戰心驚,生不如死。

高台之上的那人見怪不怪,隻覺得有趣。待他一轉頭看到了站在密牢外的陸淮起時,他忙飛身躍到門外,對陸淮起行禮道,“主子來了。”

“還沒招?”

陸淮起走過去,一撩衣袍飛身過去到了高台之上,望著那懸掛在半空中的殺手,再看那水潭中的巨鱷,搖頭笑笑,“這是你們想出的新花樣?”

那人不好意思的低頭笑道,“讓主子見笑了,屬下不才,用了這法子卻還沒能讓這人招出背後之人。”

陸淮起看那殺手的臉色已近崩潰,他揚眉笑道,“不急,總是能讓他招認,早晚罷了。”

“主子說的是。”

那人說完,便又將繩子放了放,密牢之中便又是一陣慘絕人寰的叫喊聲和巨鱷撲出水麵的巨大水聲。

三炷香之後,那殺手已是聲嘶力竭滿身疲憊,隻覺恍然不在人間,他嘶啞著聲音,有氣無力地道,“我招,我招便是……”

陸淮起端著茶杯飲了一口,淡聲道,“放他下來。”

那殺手被放下來之後,被陸淮起的下屬押著跪在他麵前,下屬問道,“早如此便也不用遭這些罪,快說,你主子是誰?”

那殺手低著頭,忽然笑了出來,他笑著笑著抬起頭來,看著陸淮起嘶啞著喊道,“你想知道我主子是什麼人,別做夢了,我既然身為殺手跟了主子,便不會輕易背叛他!”

說著,便神色癲狂地要掙脫那下屬跳下水潭去,可那下屬在這密牢之中,對這種場景早已見慣,當即便察覺他意圖,將其牢牢地扣住了,不讓其妄動。

陸淮起長眉一挑,眸中暗光粼粼,他淡淡道,“將他的嘴撬開。”

屬下會意照做,殺手心頭狂跳,看著陸淮起的眼神已不足用驚恐來形容,他覺得眼前的這人根本就是地獄來的惡鬼一般,殺人不眨眼,對付起人來比他們這些殺手還不手軟。

陸淮起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瓶,這瓶子是方才賈甄過來給他的,說是他最近收了一個可信任的毒術極高的人所煉製的毒藥,給人服下之後,不管是意誌多強的人,哪怕是死士,也會被逼得招認。

給那殺手服了一顆之後,看著那殺手那慘不忍睹的模樣,他便知賈甄沒有誇大這毒藥的威力。

終於,在第四炷香方燃了一截之時,那殺手便在地上寫下了兩字。

“洛楠。”

陸淮起看到之後,眉梢一抬,拂袖將那殺手掃落至高台之下,濺出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