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她記得之前從寺裏回來,她提起寺裏的那個小男娃,口中的喜愛之情是瞞不了人的嗎,她心中猜想女兒應當也是喜歡女孩的罷。
不知她醒來看到自己生的是女兒,會不會有些失望。
心裏不由的一陣忐忑,她擔憂的看向了陸淮起。
陸淮起一見乳娘抱了孩子過來,他便忙過去喜道,“來,我看看孩子。”一邊說著,他一邊伸出手來,隻是因為是第一次,不知應當如何去抱孩子,他伸出的手有些猶豫,可是落到了朱氏的眼裏,卻讓她心生了誤會,她心中一沉,更加擔憂了起來。決定一會一定要和陸淮起說一說,不能日後讓女兒傷了心。
陸淮起小心翼翼地接過來孩子,便見到那繈褓之中小女娃一張小臉白嫩幹淨,像是瓷娃娃一般的白皙透亮,小小的鼻子和嘴巴看著也水嫩嫩的,無處不可愛,他心中生出濃濃的喜愛,怎麼看都喜歡。
那乳娘卻笑了,小心的提醒道,“千歲,千歲?”見陸淮起終於將自己的眼神從孩子身上移開了之後,她才笑著說道,“千歲,孩子不是您這樣報的,這樣孩子不太舒服的。”
陸淮起一聽,忙請教道,\"是嗎,那該如何?“
乳娘心中暗笑,看來這萬人之上的九千歲也是有這樣手足無措的時候,她笑過之後,便開始為陸淮起示範該怎麼抱孩子,才會讓嬰孩感到舒適。
陸淮起學的也是虛心至極,讓旁邊站著的禦醫們都看傻了眼,這還是他們那個喜怒無常果斷狠辣的九千歲嗎,他們莫不是看錯了人。
陸淮起學會了之後,便低頭見那孩子細白的小臉上,那小嘴不再無意識的撅起了,他看得不禁笑了出來,卻不敢大聲,因為這孩子還是睡著的,眼睛都還沒睜開,隻是睫毛卻是又黑又翹,和沈青黎一般模樣,讓他看了便心生疼愛。
陸淮起抱著懷中的孩子,走到沈青黎的床邊,盼著她醒來,想讓她和自己分享這份為人父母的喜悅之情。
禦醫們在身後看著,臉上卻現出了些愁緒和掙紮,終於為首的一個禦醫站出來說道,“九千歲,微臣有話要說,但還請您要做好準備。”
陸淮起立即轉過身,緊盯著他們道,“怎麼,是阿黎有什麼事嗎,還是……”他看著懷中可愛的嬰孩繼續道,“還是孤的女兒有事?”
那禦醫心中一陣懼怕,卻還是在陸淮起的緊盯之下,將實話說了出來,“九千歲,是尊夫人,夫人以為身體太過虛弱,這一胎又耗了大量的精神氣血,這日後怕是,怕是很難再有身孕了……”
朱氏在一旁聽得心一顫,黎兒以後竟都不能再懷有身孕,她還這麼年輕,而這一胎又是女兒,她以後若是不能再為陸淮起生下男兒繼承他的地位,那她還能陸淮起身邊待得幸福嗎,或是她還能在陸府待得長久嗎。
她心中著實是害怕此事,因為很多人家都是喜愛男孩勝過女孩,她不敢去想萬一陸淮起也是那樣的想法,那黎兒日後該如何生活下去。
如今不說是皇宮貴族,就算是普通人家都講究母憑子貴,她真得擔心自己的女兒會因此而受到冷落。
另外,她也很擔心女兒自己也會受不了這個消息。
陸淮起聽到禦醫如此說,他稍稍沉默了一瞬,看著因為生產的疼痛還在沉睡的沈青黎,他心中湧出一陣陣的心疼,當初是因為他要去出征,留她一人在這梁京城麵對著那群豺狼虎豹,而後來又是因為自己假死,才讓阿黎落入了敵人之手,受盡折磨,才使得她身體變得如此虛弱,如今有此結果,可說這其中有很大的原因,都是因為他而造成。
他坐到沈青黎的床邊,將她頭上的汗用手一點點擦去,平靜的道,“孤知道了,你們開些調養的方子出來,必定要讓夫人的身子恢複起來,可聽到了?”
那些禦醫一聽陸淮起沒有大怒,都心生喜意,忙諾諾的道,“微臣遵命,九千歲放心。”
陸淮起看著床上沈青黎還昏睡著,心裏止不住的憐惜,想到方才她在裏麵喊得那樣令人揪心,可自己卻沒能在那時陪在她身旁,便心生悔意,當時自己就不該聽那些什麼迷信的言論,就應當陪在阿黎身旁。
那樣的疼痛,不該讓她一人承受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