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搏也不再跳動……
他像是死了。
“陸夫人,九千歲他……走了……”伸手去探陸淮起鼻息的那個太醫一張臉皺成菊花狀,聲音一個哽咽,整個人就轟然跪於地上。
其他的太醫們見狀,也紛紛向沈青黎下跪。
明明已經告別了寒冬的天氣,可寢殿裏,這時洞開的大門口像是有一陣又一陣的風兒刮進寢殿裏。
冷。
是那種徹骨的冷。
“淮起!”在死灰般沉寂後,沈青黎淒厲的叫喊聲開始在整個寢殿裏回蕩開來。
寢殿門口,童萬金領著一個道士正要走進來。聽到沈青黎淒厲的喊叫聲後,他像是明白了什麼,臉色漸漸寡白。
下一瞬間裏,他像是脫韁的猛獸似的狂奔向寢榻。
這一夜,從宮中傳出了一個消息。
叱吒西梁國風雲的陸九千歲陸淮起離世。
九千歲不在了,整個西梁的主心骨倒了,他在世時堅持的那些製度可能都要被更改了。
街頭巷尾,許多店鋪自發的關門歇業。農間田巷裏,百姓們看著剛下了種的田地,開始為今年收成發愁。
一片愁雲籠罩在整個西梁的上空。
有人憂有人喜。
一些皇室宗親以及對陸淮起不滿的人在知道這樣一個消息後,紛紛彈冠相慶。
鐵牢裏,被折磨得已經不成形的夏侯豔也聽獄卒談論陸淮起的事情了。
她聽完整個人的意識就是一怔。她承認她是設計陷害了陸淮起。可像陸淮起這樣偉岸而又睿智的男人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被打敗?
她有些不信!
可這要是假的,沈青黎和童萬金這幾日怎麼就不繼續來折磨拷問她了?他們不是應該急於從她口中套出幕後的指使人嗎?
想到沈青黎,夏侯豔心裏就湧起一陣幸災樂禍之感來。
沒有了陸淮起,沈青黎這個隻能靠男人才能作威作福的女人也不會再有像以前那樣的好日子可以過了。
再過一段日子,沈青黎說不定混得比她還要淒慘。
夏侯豔想到了高君慎。
她的這個主子應該是不會放著她不管吧。
“罪婦夏侯豔!”一個不耐煩的獄卒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夏侯豔抬頭,看到鐵牢門口站著四個身強力壯的羽林衛。
心裏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四個羽林衛下一刻就直接走進鐵牢,直接扯住夏侯豔的身子,將她拖扯出監牢。
一道刺目的陽光向夏侯豔照射而來。夏侯豔舔著幹裂的嘴唇問道,“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四個羽林衛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他們用他們的實際行動告訴了她答案。
皇宮的城門上,四個羽林衛將夏侯豔用力一推。她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四個羽林衛又和城門口的士兵交代了一番。一對士兵七手八腳的又把夏侯豔綁成粽子狀。
當天,從城門口經過的人都能看到夏侯豔被吊綁在城門上。
昔日的皇後一朝淪為階下囚,還要供他人?奚落譏諷,這對夏侯豔來說簡直是一種最殘酷的羞辱。
城門口外,一些百姓們聽說九千歲的死是和夏侯豔脫不了關係的。很多人才不管陸淮起和夏侯豔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麼桃se之事,他們隻知道陸淮起不在了,整個西梁的未來有可能會以一種不可預見的速度滑向衰敗的深淵。
百姓們遷怒夏侯豔,很多人自發來到城門口,他們向吊掛在城牆上的夏侯豔不停的扔擲著東西,表達他們對夏侯豔的不滿。
憤怒的人群之中,戴著蓑帽的高君慎仰頭看了一眼半空中懸掛著的夏侯豔,唇角勾出一抹極淡的弧度。
夏侯豔不過就是一枚棋子,棋子的生死,他才不會去在意。
但現在他最讓他覺得棘手的是:陸淮起真的死了嗎?
他多疑的性子讓他對這個消息還持著懷疑的態度。
他也問過那個巫師,巫師說中了邪術的人暴斃的可能是很大的。
“主子,奴才詢問過了。明天陸府就會發喪。陸淮起到底是不是假死,咱們明天去一探究竟就可以了。”高君慎身旁的手下伸手輕壓了壓他頭上的蓑帽,小聲的對高君慎稟報著。
一旦他們證實陸淮起真的已經暴斃了,那整個西梁都會淪為他們北齊的屬地的。
當年西梁攻陷北齊都城的大仇也終於可以報了。
高君慎眼眸幽幽的散發著深沉的光芒,他不再多看夏侯豔一眼,直接轉身。他忽然有種很奇特的感覺,他離成功很近了,隻要再往前一步,或許就能跨過勝利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