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你了,”姬嘉倩對言子馨十分滿意,經過言家的事,又是侯爺親自在皇上麵前美言,祭酒的官職這才保住了。
從此之後,言子馨對她更加畢恭畢敬,儼然是馬首是瞻。
姬晴柔對言子馨的舉動很是不屑,以前巴結諂媚,如今整個就跟伺候人的奴才一樣,那嘴臉實在難看得很。
懶洋洋跟言子馨打了招呼,姬晴柔就回院子去梳洗了。
姬嘉倩婉拒了言子馨要跟著回院子伺候她梳洗,三兩句就打發她了,言子馨便跟著顧雲嘵回了香荷苑。
柳絮去支使送水的婆子,言子馨便拽著顧雲嘵到角落小聲道:“林家人今早上門來向老爺討要說法,瞧著來勢洶洶。妍丫頭矢口否認,信箋又被林禦史偷偷燒掉了,林家人隻得悻悻而去。”
顧雲嘵點了點頭,表示知曉了。果真多了一個盟友,對事態的掌控就要全麵得多了:“爹爹是什麼章程,就這麼直接否認到底?”
“林家也奈何不了他,加上林家還是忌憚夫人的,不然也不會趁著夫人帶著你們出門才到顧府來。”言子馨簡單說完,知道不宜久留,很快就離開香荷苑了。
柳絮已經把熱水都準備好了,給了賞錢打發掉婆子們,伺候她脫下衣裙,洗掉了臉上的鉛粉。
顧雲嘵泡在熱水裏,依舊琢磨著林家的事,或許能從這裏做文章,給顧雲妍一點不痛快。
林家滿門清貴,若非林禦史是獨子,早就被趕出門了。
如今卻是無奈,顧雲妍不承認,所有的黑鍋就是林禦史一個人背了,這對他來說簡直是滅殺了仕途的做法。
這位禦史為了一個女子居然不管是非曲直,以後在朝廷裏也是毫無建樹。林家也不知道倒了多少輩子的黴,得了這麼一個被顧雲妍迷得七葷八素的繼承人。
但是這種人如今迷戀顧雲妍,若是翻臉了,估計比誰都要狠。
顧雲嘵眯了眯眼,顧雲妍少不得要安撫林禦史,便吩咐道:“柳絮,你帶點銀錢給門房的婆子說一說,若是青芽出門了,就先攔上一刻鍾。”
她在柳絮耳邊低語了兩句,後者會意。
顧雲嘵把半濕的長發挽起,示意柳絮磨墨,她抬手挑了一支紫毫,仔細想了想,才在宣紙上落筆。
一筆一劃刻意模仿,根本不是她的筆跡,而是顧雲妍的。
直接交給林府,那就太過於顯眼了,很容易被揪出來,發現是假冒的。
到時候沒成事,還可能沾上一身腥。
寫完後她仔細瞧了瞧,吹幹了宣紙,示意柳絮貼身帶著。
想必機會一瞬而過,很快就會到來。
林家都上門來鬧了,顧雲妍沒道理會繼續無動於衷。
顧雲妍這個人十分謹慎小心,她指不定會擔心林禦史抵不過家裏人的眼淚和嗬責,把自己給扯出來,少不得要盡心安撫。
她自認容貌舉世無雙,多少男子為此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林禦史也是如此,沒有誰能逃得過。
隻要主動安撫,給出一兩分曖昧不清情意,隱隱約約的,卻又不明顯,平日遮遮掩掩,誰又不可能發現得到。即使是信箋,隻怕也是含含糊糊,絕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但是顧雲妍如此警惕多心,也是個弊病。做的小動作肯定不少,還自認為能夠掌控全局,甚至自信不會讓任何人發現得到。
果不其然,門房那婆子很快就得了消息,不留神用茶水潑濕了青芽的衣裙。
青芽無法,隻得躲在門房的內間換了一件婆子女兒的衣裙,湊合著穿,誰讓自家姑娘的事刻不容緩,不能出一點差錯,哪還有時間回院子去換衣裳?
從換下的衣裙裏貼身藏好的信箋拿出來,她再次藏在身上,這才匆匆忙忙離開了。
門房婆子得了大把的賞錢,柳絮偷偷摸摸告訴她,青芽找過自己不自在。
這次不過是悄悄教訓她一番,新衣裙裏可藏了點粉末,叫人渾身發癢,難受得緊。
婆子撇嘴,小丫鬟之間互相下絆子,她也不是頭一次見了。卻是第一回看到用這麼小兒科的方式報複回去,還出了這麼多的賞錢,真是個冤大頭!
她巴不得柳絮多來幾回,自己這個月的月錢都能賺回來了。
婆子呲牙數了一遍銀錢,藏在袖中,笑眯眯地送走了柳絮,拍著胸口保證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