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安國候這個爵位,他就什麼都不是!
姬柯冉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畢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風水輪流轉,他就不信蕭夕凜能一直得聖寵。等老皇帝一死,新君繼位,誰知道會不會再重用這位太傅大人?
到時候,姬柯冉已經繼承安國候之位,再報複一個落魄之人,也不是什麼難事,甚至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他陰沉著臉,隨著流蘇從角門悄然離開。
流蘇謹慎,給姬柯冉穿上披風,又安排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角門出去後在附近繞了一圈,確認後麵沒有跟著任何的小尾巴,這才直奔侯府去了。
屋內的顧雲嘵驚魂未定,雙腳綿軟,遲遲沒能站起來。
等姬柯冉走了,她的眼前出現一隻修長白皙的大手。
順著手掌向上看,顧雲嘵微微錯開眼,伸手搭上了蕭夕凜的手心:“太傅大人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聽說姬公子怒氣衝衝地闖進顧府來,我便立刻過來了。幸好來得及時,沒讓三姑娘受傷。”蕭夕凜扶著她起身,等顧雲嘵站穩了,這才鬆開了手。
顧雲嘵一怔,知道蕭夕凜肯定是派人盯著顧府,不然不可能這麼快就得到消息:“多謝太傅大人,也多謝奎兒舍身幫忙了。”
剛才差一點,姬柯冉的匕首就要傷到海東青的翅膀。
這隻海東青以前從樹上摔下來傷了翅膀,好不容易恢複了,可不能再受一次傷害。
誰知道這次能不能像以往那樣,重新恢複過來,再次在空中飛翔?
似乎聽懂了顧雲嘵語氣中的感激,海東青從蕭夕凜的肩頭飛起來,落在顧雲嘵的胳膊上,腦袋蹭了蹭她的鬢角。
“也幸好奎兒在,不然……”接下來的話,蕭夕凜沒有說下去,隻是眼神淩厲,對姬柯冉的所作所為十分不屑。
不敢衝著他來,倒知道去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
“三姑娘不必擔心,今日之後,姬公子再不能威脅到你。”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顧雲嘵臉上疑惑,便被蕭夕凜催促道:“喜大人正在府門候著,姑娘別讓他久等了。”
“那麼太傅大人呢?”顧雲嘵說完,又恨不得閉上嘴巴。姬柯冉不該出現在這裏,蕭夕凜亦然,若是跟著她出去,倒是要跟所有人解釋太傅怎的突然出現在香荷苑裏了。
蕭夕凜笑笑:“無妨,我等會就離開。”
顧雲嘵點點頭,出去見柳絮扶著腦袋起身,不由趕緊上前抱住她:“傻丫頭,你怎麼能撲過去,險些就要丟掉性命了。”
柳絮自然看見她身後的蕭夕凜,姬柯冉卻不在,便知道自家小姐是逃過一劫,提起的心終於落下了,剛才的恐懼這才打從心底湧起,紅著眼睛,眼淚很快簌簌而下:“剛剛沒想那麼多,隻怕姬大人傷了姑娘。姑娘沒事就好,不枉奴婢勇敢了一回。”
顧雲嘵把傷藥塞到她的手裏,低聲解釋道:“宮裏的公公來了,我得去接旨,你先把傷藥抹上,等我回來。”
她扶著柳絮在一旁的軟榻上躺著,這才急急起身打理了一番,裹緊披風出了香荷苑。
姬嘉倩在前院忐忑不安,流蘇遲遲沒回來,顧雲嘵也沒出現,香荷苑裏是不是亂套了?
她生怕喜公公等得不耐煩,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姬嘉倩是安國候的麼女,小時候很得太後喜歡,進宮頗為頻密,跟這位喜公公也算說得上話。
喜公公答了幾句,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色,提醒道:“雜家出來頗久,皇上正等著回複,是不是該催一催顧三姑娘?”
顧雲妍早就安安靜靜坐在大堂的角落,以她的身份,是沒資格跟喜公公搭話的。
更別說是她,就是顧老爺,也隻是姬嘉倩的陪襯,低眉順眼的隻偶爾答上一句,已經算是難得。
顧玄奕和言子馨坐在另一邊,也是一直沉默。
言子馨頻頻向門外張望,見顧雲嘵遲遲沒到,心裏有些不安:“夫人,不如我去香荷苑看看,是不是三姑娘病得厲害,這才起不了身?”
她也擔心喜公公對顧雲嘵不喜,勉強擠出一句話來賠笑。
顧雲妍冷哼一聲:“香荷苑也沒離得多遠,妹妹隻是風寒,就算爬也該爬過來了。”
她的聲音不大,在場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
姬嘉倩掃了一眼,對顧雲妍實在不喜。
好歹是一家人,都是姓顧的,在喜公公麵前抹黑顧雲嘵,對顧雲妍有什麼好處?
整個顧家的臉麵都要被顧雲妍丟盡了,偏偏她絲毫不覺得,如今還敢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