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候夫人推了推身邊的鎮國候,無奈道:“怎麼覺得剛才凜兒發現你我二人了?”
鎮國候歎氣,自家夫人那三腳貓的功夫,蕭夕凜又如何發現不了?
“他沒出聲,就算看見了也會視若無睹。”
鎮國候夫人橫了他一眼:“什麼視若無睹,這是沒把我這個舅母放在眼內嗎?”
“胡說什麼,可別讓三丫頭聽見了。”鎮國候跟著自家夫人親昵地叫顧雲嘵一聲三丫頭,倒是覺得親近了不少,便一直這麼叫了。
“也是,沒看凜兒對三丫頭寶貝得不行,我還第一次看見他如此體貼。上回我想讓凜兒吹笛子聽聽,他都沒答應,更別提是其他人了。”鎮國候夫人憤憤不平,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自家侄子這還沒把媳婦娶回家,胳膊就徹底往外拐了。
“你不就盼著凜兒和他媳婦以後和和美美的,小兩口感情好,很該欣慰才是。”鎮國候原本還擔心蕭夕凜的容貌太出色了,身邊的年輕女子不是衝著他那張臉,就是衝著太傅的身份來的,讓這個侄子煩不勝煩,對姑娘家就沒什麼好臉色。
跟顧雲嘵相處起來,恐怕就難了。
如今看著蕭夕凜和顧雲嘵倒也融洽,鎮國候這才徹底放下心頭大石。
顧雲嘵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屋內的榻上,不由臉頰微紅。
原本該是聽著蕭夕凜的笛聲,她卻是睡了過去。
這對蕭夕凜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多愉快的事。
轉眼顧雲嘵又安慰自己,正是因為在蕭夕凜身邊感覺到的平和安心,她才會不知不覺毫無戒備地睡著了。
聽說姬晴柔醒來了,不再有性命之憂,她也著實鬆了口氣。
雖說顧雲曉對姬晴柔用苦肉計對付鎮國候夫人,最後卻險些把自己小命都弄丟了,心下不喜。
但是也明白,就算蕭夕凜拿出證據來反駁安國候,占了上風。若說鬧出了人命,不管怎麼占理,總要給鎮國候府留下汙點。
幸好姬晴柔命大,到底還是挺過來了。受了這深刻的教訓,這丫頭隻怕知道害怕了,不至於再做出這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來。
而且安國候府率先放低架子,派人前來送禮賠罪,鎮國候夫人自然不會不依不饒,此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當然,懲罰姬晴柔禁足,再抄襲經書和女訓千遍不能算上。
反正不過抄書罷了,隻當是陶冶性情。
最妙的是,鎮國候夫人進宮麵見皇宮,把此事原原本本告知了皇後娘娘。
顧雲嘵醒來,鎮國候夫人已經從宮裏回來了,第一時間跑到湘竹苑告訴了她,得意洋洋道:“我把懲罰姬家那丫頭的話都告訴了皇後娘娘,安國候想要心軟而當沒這回事就難了。”
她要讓姬晴柔得一點教訓,自然不會讓安國候府就這麼含混過去。
顧雲嘵聽得好笑,鎮國候夫人這招足夠光明磊落。她直接進宮,告訴了皇後,等於告訴了京中所有的達官貴人,安國候府還能抵賴得了嗎?
恐怕不必鎮國候夫人親自提醒,有足夠的眼睛盯著安國候府來看熱鬧了。
顧雲嘵抿著唇笑了笑:“柔妹妹的確莽撞了些,還想汙蔑夫人,很該得些教訓。”
鎮國候夫人滿意地點頭,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別提多痛快了:“對了,嫁衣來不及再重新縫製,我琢磨著把以前親手做的嫁衣拿出來,稍微修改一番,三丫頭以為如何?”
“這怎麼使得,原本該是夫人小心收藏的,如今拿出來改掉,豈不是糟蹋了?”顧雲嘵連連擺手,沒想到鎮國候夫人這般大方,把自己曾穿過又親手縫製的嫁衣拿出來送給她。
鎮國候夫人不在意地搖頭道:“也不是多貴重的東西,而且我叫你一聲丫頭,你又是要當凜兒媳婦的人,難不成我還能讓你穿著繡娘日夜趕工拿出來的那些粗製濫造的嫁衣穿上,豈非丟了凜兒的臉麵?”
多少雙眼睛盯著蕭夕凜,她又素來疼愛這個父母雙亡的侄兒,怎麼也得幫襯一二。
加上鎮國候夫人十分喜歡顧雲嘵這個侄媳婦,不過是把嫁衣拿出來稍作修改,料子和女紅都是極好的,也算全了她的這份心意:“丫頭你就別推脫了,這事我也跟凜兒提起過,時間緊迫,要拿出一件完完整整的嫁衣,就算你不吃不喝足足做一個月都不可能,更別提是如今連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