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夕凜眯起眼,溫如琪頓時雙眼迷離,露出癡迷的神色來:“在下不知道此事,又已經立下婚書,即將迎娶顧府的三姑娘。為表歉意,溫姑娘可以提出別的要求作為補償,在下會派人親自把溫姑娘送回洛水去。”
聽說他不但不答應,還要把自己送回去,溫如琪頓時雙眼泛紅:“我不回去,就算回去,也是沒有立足之地了。”
“哦?此話怎說?”鎮國候夫人帶著顧雲嘵直接踏進來,她看著溫如琪,那張臉跟生母長得有七八分相似。光是看著,就叫自己有些不順眼。
溫如琪麵露驚慌,很快鎮定下來行禮道:“見過夫人,見過顧姐姐。”
顧雲嘵看著她的樣子,沒有多少驚訝的模樣,果真知道自己是誰。
所以說在白雲寺的相遇,根本不是偶然了。
蕭夕凜起身,把鎮國候夫人迎上座:“舅母怎的來了?”
鎮國候夫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小聲道:“我再不來,府裏可不就要多一隻狐狸精了?別以為三丫頭沒脾氣,你就能欺負她。前後足足有一刻鍾了,你居然還沒把人給打發走,莫非是想要留下了?”
蕭夕凜實在冤枉,看向顧雲嘵道:“實在是溫姑娘帶著家母和老夫人的親筆信,言之鑿鑿,我便不好直接把人趕出府去。”
若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壞了他和顧雲嘵的親事,可不就得不償失?
鎮國候夫人冷哼道:“親筆信?拿來我瞧瞧!”
她比起蕭夕凜,更熟悉小姑和老夫人的筆跡,仔細看了看,居然不是臨摹的,而是兩人親筆所書。
隻是小姑的這一封,不過是回答對方提起此事,委婉提出孩子都還小,以後的事依舊是孩子自己做主。
至於老夫人這一封,可不就是敷衍說了兩句,不了了之?
把信箋一放,鎮國候夫人笑道:“溫丫頭大老遠趕來,想要在京中吃什麼玩什麼,痛痛快快來一場再回洛水。若是不想回去,在這裏再尋一個一官半職的夫婿,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就能給你打包票。不過我這個侄子,卻是發誓隻娶妻不納妾,怕是不能全了長輩當年的期望。”
溫如琪越聽,眼眸的光彩越是黯淡下來。她沒想到千裏之外趕來,心裏惦記著未來的夫婿,一見麵的時候隻覺得一顆芳心都落在蕭夕凜的身上。
她從來沒見過如此好看的男子,光是坐著,就已經賞心悅目,叫人挪不開眼。
可惜蕭夕凜要娶的人,卻不是自己。
溫如琪看向顧雲嘵,眼底滿是黯然:“沒想到顧姐姐是蕭太傅未來的妻子,之前是妹妹失敬了。”
顧雲嘵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苦笑。看著她這難過的模樣,深受打擊,又不像是故意跟自己在寺廟裏相遇的。
她求助的目光轉向鎮國候夫人,後者也有些驚訝,溫如琪居然就這麼放棄了?
這丫頭看著不像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人,隻等著她的下文。
果然溫如琪眨眨眼,頓時淚珠簌簌而下:“其實妹妹也有難言之隱,爹爹在洛水被人陷害,如今深陷牢獄之苦,娘親每天以淚洗麵,四處打點隻能讓爹爹免些皮肉之痛。娘親實在沒有辦法,隻得寄望當初侯府的情意,把我送上京,一來能免得受連累,二來能在京中安頓,比起在洛水每天惶惶生活要來得好,三來因為爹爹的事,妹妹在洛水已是找不到適合的人家來出嫁……”
如此,她才會冒險上京來,就為了賭一把。
顧雲嘵聽得唏噓不已,看來溫如琪回洛水的事暫時得擱下了。
鎮國候夫人再怎麼心腸硬,也不至於為難一個小姑娘,讓她回到洛水,過得水深火熱的。
“我也不盼著能嫁給蕭太傅,隻要留在府裏,伺候大人就好。甚至願意做牛做馬,在顧姐姐跟前聽從吩咐,隻盼著姐姐不要把我趕回洛水去。”說到最後,溫如琪淚流如下,哭得梨花帶雨。
鎮國候夫人使了眼色,阻攔了顧雲嘵開口:“你也是個可憐的丫頭,就這麼送回去隻怕是不行的。但是蕭府沒個女眷,你留下更加不適合,沒得壞了清譽,回頭你娘可就要埋怨我了。”
“如此,溫丫頭索性住到侯府去。在三丫頭跟前伺候的話就不要說了,更別說做牛做馬的,來者是客,安心住在侯府就是,侯府還不至於差了銀錢,養不起一張嘴。”
鎮國候夫人率先讓雪燕把哭哭啼啼的溫如琪和她的丫鬟直接從小門送去鎮國候府,尤其院子要離湘竹苑最遠的。
雪燕領命,把人帶走了,她這才鬆口氣:“這丫頭隻會哭,哭得我心慌慌的,不知情的還以為我怎麼欺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