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守承諾,不等於你們也會。沒有離開蕭府,我是不會放開的,你也離我遠一點,渾身臭味熏得我難受。”顧雲嘵說話好不客氣,滿臉嫌棄的語氣叫蒙麵人皺眉。
這女人等沒了利用價值,威脅完蕭太傅之後,主子也不會留住,如今囂張一二又如何?
蒙麵人能屈能伸,沒跟顧雲嘵計較,反倒向外挪了一步。
顧雲嘵見他識趣,頗為滿意,走到府門前,又蹙眉道:“馬車呢?”
“你家主子就是這麼待客的,連馬車都舍不得準備嗎?”
蒙麵人心下嗤笑,原本就打算把顧雲嘵擄走,扛在肩頭弄過去,哪裏會準備馬車驚動了其他人?
如今這位蕭夫人倒像是出去遊玩一樣,除了馬車,是不是連帶丫鬟也得準備好,不然沒有人來伺候她?
“果真都是些武夫,不知禮數。”顧雲嘵的聲音很輕,一邊說著一邊退到了牆根。
角落是一棵大樹,她慢慢隱在樹影裏,仿佛隻是不經意退後,卻叫蒙麵人瞧出不妥來了。
不好!
蒙麵人撲過去伸手就要抓住這女人,卻叫顧雲嘵狼狽地側身一躲,身後鑽出一道黑影,狠狠啄向他的眼睛。
“不--”他雙手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疼得滿臉血淚,根本看不見了。
其他人聽見聲響,立刻上前來,卻被鋒利的爪子抓傷眼睛,倒在地上。
“是海東青,蕭太傅的海東青!”有蒙麵人的手下認出來了,麵麵相覷。明明他們進來的時候,根本就沒見到這隻畜生,還以為被蕭夕凜帶走了,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顧雲嘵慢慢扶著大樹站起身,海東青連連抓傷了幾個人,蒙麵人被手下扶起來,雙眼血淋淋的,但是她並不同情這個賊人。
“好,很好,我們還是小瞧了蕭夫人。想必太傅大人留下了東西,用來召喚海東青的,對吧?”
“不錯,”顧雲嘵的衣襟裏是一柄小巧的哨子,推開暗門之前,她就已經吹響了,一直拖延時間,就等著海東青趕回來!
之前海東青因為離開了她,險些害自己受傷,一直都沒敢離開半步。
就算夜裏出外捕食,也不會離得太遠。
所以她吹響後,琢磨著一刻鍾之內海東青就能趕回來,果真如此!
海東青上回得了教訓,這次毫不留情,就算對著刀劍,依舊毫不畏懼,在半空中抓準機會就撲下來,用鋒利的爪子和尖嘴專挑賊人的眼睛弄瞎。
漸漸無人敢隨意靠近,海東青這才展開雙翅,回到了顧雲嘵的身邊,穩穩落在她的肩頭。
它高興地鳴叫一聲,小腦袋蹭了一下顧雲嘵的鬢角,似乎在等著被誇讚。
顧雲嘵也不吝嗇,放下了手裏的匕首,沾著血跡的小手撫上它的羽毛,誇獎道:“奎兒做得很好,十分勇猛。”
海東青翅膀撲棱了一下,豆大的眼睛掃向賊人,仿佛覺得剛才傷的人太少了,不然得到的誇獎隻會更多。
蒙麵人雙眼看不見,卻也能感覺到手下的怯意,冷喝道:“畏畏縮縮做什麼,不過是一隻畜生。這麼多的人,難道還對付不了一隻扁毛畜牲嗎?”
海東青先下手為強,一出現就率先弄傷了自己的雙眼,又把身後幾個人的眼睛抓傷,看著必然可怖至極,以此震懾其他人。
蕭太傅養的這隻海東青真是成精了,難怪會一直養在身邊,形影不離。
“蕭夫人以為海東青傷了我們幾個人,就能逃出生天嗎?會不會太天真了一些?”傷了幾個收下,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就算海東青再勇猛,也不可能救得了她!
“的確,單憑奎兒,的確不能做什麼,但是……”顧雲嘵話說了一半,忽然聲音低了下去。
蒙麵人一怔,正要仔細聽清楚她接下來的話,冷不丁嗅到一絲不對勁。
他雖然看不見了,但是武功高強,比一般人都要敏銳得多。經曆過無數的廝殺,更是能提前察覺出殺機和危險來。
“退,快退!”
蒙麵人話音剛落,顧雲嘵已經飛快地躲在大樹後麵,無數的羽箭從屋簷上傾瀉而出。
大多數賊人堪堪躲避了一波,又有下一波。他們也並非銅牆鐵壁,眾人又為了追捕顧雲嘵,圍在大樹跟前,一時間沒能躲開,中箭的人越來越多。
羽箭密集,仿佛無窮無盡,根本就躲不開,加上眼睛被抓傷的不少,為了躲避胡亂走動,絆倒同伴,賊人被放倒了一大片。
人數少了,那就好辦了。
蕭一蕭二帶領蕭家衛,把餘下的賊人都抓了起來。蒙麵人知道時機已過,忿恨地看向顧雲嘵的方向,咬碎牙齒裏的毒囊,飲恨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