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嘵懶得跟她打嘴皮子仗,開門見山道:“侯府出事了,我這是來救柔妹妹一命。”
“出事?能出什麼事?”姬晴柔心下一驚,麵上不顯,不冷不熱地道:“我還不知道三姐姐這般善心,特地冒著危險潛進侯府來,居然是為了救我一命?就算救了又如何,我也不會感激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反正是舉手之勞罷了,柔妹妹要不要保住自己這條小命,也是你說了算。如果你聽完之後,覺得沒什麼意思,那就當我沒來過。看在我難得善心的份上,柔妹妹別大喊大叫把人都招過來,叫我沒臉就好。”堂堂太傅夫人半夜潛進安國候府來,被人知道後,以後可就不用見人了。
姬晴柔嗤笑一聲:“三姐姐那就說說,我洗耳恭聽。不過如今這情形,妹妹就算不聽也不行了。”
匕首還橫在脖子上,她能拒絕嗎?
“沒辦法,不得已為之,免得妹妹沒能聽完就擅自做出決定,那可就愁人了。”顧雲嘵微微一笑,沒讓秋紅放下匕首,慢悠悠地道:“你該知道安國候和姬大人最近很忙,已經許久沒人過來這裏看柔妹妹了,就是顧夫人和侯夫人,也沒派人過來瞧瞧,就不問為什麼嗎?”
“能為什麼,他們老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如今更是丟了侯府的臉麵,更是當府裏沒我這個人。而且貴人是忙,早就不記得我了,哪裏還會特意派人過來瞧瞧?我每天除了抄襲女馴,連房門都不能踏出去一步,外頭早晚至少兩個婆子守著,我也走不遠,他們放心得很。”姬晴柔冷嘲一笑,心裏卻奇怪侯夫人再不待見她,總會派丫鬟偶爾送些吃食過來,免得自己委屈了。
就是安國候不過來,身邊的小廝隔三差五也會送點外頭的玩意兒來給自己解悶。
可是這些時日以來,他們的確人影也不見,仿佛從來沒人來過一樣,院子變得靜悄悄的。
正因為如此,外頭的婆子見風使舵,覺得自己失寵了,伺候起來沒以前精心,態度也不如以往恭敬。
思及此,姬晴柔隱約有些相信顧雲嘵的話,安國候府的確出事了。
“你可能不知道,侯夫人昏迷不醒,顧夫人也被姬大人囚禁,也不知道關在哪裏。安國候許久不曾露麵,如今侯府當家的是姬大人。”顧雲嘵含糊其辭,沒有直接了當地說出安國候府要謀反逼宮之事。
姬晴柔一聽,險些驚得跳起來:“你什麼意思,是說表哥對外公外婆動手,要獨占侯府?這不可能,就算他不動,等幾年,安國候府就是他的,何必多此一舉?”
“柔妹妹也說了,要多等幾年,姬大人似乎不想繼續等下去了,畢竟侯爺的身子骨還硬朗,侯夫人卻比侯爺年輕許多,以後就算侯爺沒了,侯夫人依舊當家做主,姬大人可不能自己說了算。”顧雲嘵說罷,示意秋紅放下匕首。
姬晴柔也沒察覺出來,滿臉震驚,喃喃道:“不可能,你在騙我,表哥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他待娘親極好,又怎會舍得囚禁她?”
“就是因為姬大人還念舊情,顧夫人才能好好的,隻是禁足罷了,不痛不癢,不是嗎?”
顧雲嘵每說一句,結合最近再沒人來過問院子的事,姬晴柔就不得不相信。
“所以,你想要做什麼?”她可不信顧雲嘵大晚上跑過來,就為了告知自己真相,哪裏真有這麼好心,必然是有所求!
“很簡單,顧夫人到底算是我的母親,顧家的女主子,爹爹如今病重,想要見她一麵。我身為女兒,總不能辜負了爹爹的意思,便冒險潛進來,隻想要問問柔妹妹,侯府有哪裏是能藏人的地方,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很少人經過,絕不會被人發現。”顧雲嘵胡謅了幾句,隻要能唬住姬晴柔就足夠了。
聞言,姬晴柔果真仔細想了想,說出了兩個地方:“這裏一個是平日外公收藏古董的地方,不讓人隨意踏進,也就隻有一個啞仆伺候著。一個是府邸的暗室,這宅子以前是前朝一個刑部尚書的府邸,他特意在底下挖了一個地牢,專門放死囚,免得別人救出去。我也是無意中聽表哥提起過一次,入口就在花園角落的假山後。”
她說完,又急急道:“三姐姐這是要把娘親救出去,送到顧府嗎?能不能一並帶上我,我也想看看外婆怎麼樣了。”
顧雲嘵一臉沉重地搖頭:“外麵亂得很,人心惶惶,好在這小院消息閉塞,沒什麼人知道,下人才不敢對柔妹妹如何。不說柔妹妹如今不能隨意出外,外頭兩個婆子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再就是出去後,隻怕妹妹還沒見著侯夫人,就要被人抓起來了。姬大人不在府裏,伯侯家的姑娘也跟著出去了,當家的是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