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夫妻二人盼著二女兒能有出息,這才沒幾天,人卻被送回來了,夏夫人當場就傻眼了,如今等夏大人回來,她這才找著了主心骨,哭道:“也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在吃食裏偷偷撒了芝麻粉!”
夏大人倒抽了一口氣,二女兒一吃芝麻,渾身就起了紅疹子,十分嚇人。這是夏家的秘密,除了家裏人,就連貼身伺候的丫鬟都不會知道,究竟是誰給泄露了出去,又或者是巧合?
畢竟芝麻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恰好吃食裏放一點,也是正常。
但是他從來不相信恰恰好的巧合,早不放晚不放,偏偏在二選之前放了芝麻,分明是針對二女兒的!
夏夫人哭得梨花帶雨:“四丫頭還小,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二丫頭這事。三丫頭回府後,整天把自己關在院子裏以淚洗麵,連丫鬟都沒見著幾回,哪裏會把這事說出去?隻有大丫頭在蕭府,老爺說會不會是她不留神給漏了出去?”
夏大人也有些不確定了,隻是卻不願意承認:“大丫頭就要成了蕭太傅的人,哪裏需要嫉妒二丫頭,出這樣的損招?而且她人在蕭府,手哪裏能就伸到宮裏去?”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呢?”夏夫人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又道:“我知道當初把她的生母給趕出去,叫大丫頭心裏怨恨。隻是這麼多年了,我待她猶如親女兒一樣,吃的用的都沒缺這一點,她這樣做實在叫我心寒。”
當初為何把人趕出府去,就是因為那侍婢竟然跟外男有染,夏大人一怒之下,就要把這對狗男女給殺了,好歹被夏夫人給勸下來,沒一時衝動沾上人命,為一個侍妾給毀了前程。
夏夫人心善,隻把人放走了,揚言侍妾這輩子不能回京中,又不能見夏大姑娘。
夏老爺感慨,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夫人心慈,我還以為大丫頭想通了,沒料到這麼多年來她還誤會著你。”
他不喜這個長女,也是因為這個緣由。夏大姑娘跟她生母長得太過相似,看著那張臉,夏老爺就不得不想起那叫自己受了屈辱的侍妾來。
“狼心狗肺,果真像足了她的生母。不過能把手伸到宮裏去,莫非是蕭太傅,又或是皇上的意思?”
宮裏守得跟鐵桶一樣,一個丫頭的小心思罷了,沒道理如此順利就給得手了。
“指不定大丫頭把二丫頭身邊伺候的丫鬟給收買了,早早就準備下手,隻怪我不夠警惕,到頭來害了二丫頭。”夏夫人又滿臉淒切,低頭哭了起來。
夏大人被她哭得心煩意亂,原本對二女兒滿懷期望,誰知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如今說什麼都遲了,三丫頭被攆回來,如今二丫頭也沒了期望,不就剩下大丫頭還有出息?你啊,剛才的話就當沒說過,我也沒聽過,你趕緊去蕭府跟大丫頭好好相處,不然以後她母憑子貴,可就不一定再把夏家放在眼內了。”
夏夫人一聽,不由懵了:“老爺,二丫頭回來的時候哭得跟淚人一樣,要真是大丫頭做的……難道就這麼姑息養奸,讓她逍遙自在?”
“無憑無據的,指不定大丫頭是清白的。”就算真是大女兒做的,如今木已成舟,夏大人膝下幾個女兒,接二連三沒能過了大選,叫家族沾光。如今唯獨能期盼的,就隻有在蕭府的長女了。
夏大人年紀不小了,他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呆了整整十二年。正好禮部尚書病得厲害,準備告老還鄉,不正是他的機會來了?
他可不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不然再等個十二年,自己怕是要瘋掉的。
總不能再等幾年,四女兒長大了,再去大選,這得錯過多少機會?
夏大人沒好氣地道:“你平日待大丫頭不錯,上門見一見她,哄著點,她不就對你言聽計從嗎?”
夏夫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夏大人素來不愛理會後院的事,她說什麼就是什麼。說是對這個不是親生的庶女極好,夏大人就信了。
如今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賠錢貨真當她是親生母親一樣言聽計從,就真是見鬼了!
她露出苦笑來:“我待大丫頭不錯,可是她有心結,對我又有誤會,哪能聽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