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青梅竹馬(八)(1 / 2)

言下之意,那些郎中其實是知道大塊頭的病症出在哪裏,隻是不敢開口,害怕得罪曾府不說,又有他們這些長輩心疼,偷偷喂幾口把人吃壞了,反倒怪在郎中的身上,便是得不償失。

兵部侍郎連忙道:“這孩子剛出生的時候瘦巴巴的,忍不住多喂了些,沒想到卻叫他病了。以後郎中讓他吃什麼就吃什麼,底下人都盯緊了,要是小公子吃了一口肉,你們也不必留下來了。”

下人兢兢戰戰地應下,老夫人卻有些為難:“孫兒要茹素,這得多久?”

一天兩天還好,一兩個月就算了,一兩年……她是了解自家孫兒,能堅持的住才怪!

郎中摸著胡子,高深莫測地道:“老夫人,我這人性子直,就實話實說了。”

見他神色凝重,兵部侍郎趕緊把人請到隔壁偏房,打發掉下人,叫心腹守著門,請郎中落座。

老夫人也是一臉擔憂,等著他開口。

郎中這才不慌不忙道:“曾小公子其實不算什麼大病,隻是葷腥吃多了,身子骨從小又不好,如今有些體虛了。虛不受補,大人是明白的,長此以往,小公子怕是要子嗣艱難。”

他又瞥了兵部侍郎一眼,這人也是胖得圓滾滾的,可勁兒地吃,便開口道:“大人如此,也該忌口才是。”

老夫人一聽,哪裏有不明白的,媳婦屁股大好生養,這才早早說親把人定下來。隻是等了又等,熬了多少年,這才等來了一個白胖孫子,如今才知道,自家兒子這毛病,孫子也有了?

曾家人丁單薄,如今隻有一個孫兒,她早就憂心忡忡,生怕熬不到多少年,沒能抱抱曾孫兒。

如今聽郎中的意思,孫兒長大後跟兒子一樣,她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頓時咬咬牙,拍板道:“府上不知道請了多少郎中,這麼多年來,也就先生願意說實話,荒廢多年。如此,命廚娘打從今天開始,你們父子二人都茹素。”

隻要能多生幾個,給曾府開枝散葉,就算叫這兩父子一輩子茹素,老夫人就算心疼也是願意的!

郎中摸著胡子,笑而不語。

兵部侍郎卻皺著一張臉,他無肉不歡,兒子也是,兩父子一起茹素,天天啃青菜蘿卜,這不是要人命嗎?

但是老娘在旁邊虎視眈眈,郎中的話也叫他心驚。是不是茹素之後,自己膝下就不止一個兒子了?

若是如此,不管茹素多久,兵部侍郎也是樂意的。多子多孫,哪個男人不樂意?

老夫人也想著兒子和孫子受苦,自己也不能大魚大肉來享受,就打算跟著一起吃,卻被郎中攔下了:“老夫人體弱,雖說不宜多吃葷腥,卻也不能完全不吃。不然老夫人以後抱孫兒,可就要抱不動了。”

“承先生吉言,我這把老骨頭就等著再抱孫了。”她樂嗬嗬的,想著郎中鐵板釘釘說著自己又要有孫兒了,便連連點頭,答應以後不斷了葷腥。

兵部侍郎千恩萬謝的,送了一大筆的診金給郎中,後者也沒有拒絕,全數收下了,隻是麵色始終淡淡的,似乎送來的是一兩銀子還是一千兩銀子,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區別。

如此,兵部侍郎更是覺得這位郎中品德高尚,把他的話牢牢記下,不敢違背。

郎中還道:“令公子的針灸,三日一次,斷不能停下。”

兵部侍郎連連應下,躺在榻上半死不活的大塊頭不知道,他水深火熱的日子這才開始。

玲瓏公主聽了蕭興繪聲繪色說起大塊頭的悲慘生活,笑得快從石凳上摔下去:“三日針灸,疼得死去活來,還得每天茹素,不碰一點葷腥,這叫人怎麼受得住?”

蕭興也跟著笑了,自家叔叔比想象中更給力,幫他把人教訓得服服帖帖:“受不住也得受住,曾家如今是把叔叔當作是神仙一樣對待,侍郎大人每天茹素,盯著曾小公子用飯,誰也不敢給他一塊肉。”

聞言,玲瓏公主又笑得東倒西歪,卻好奇道:“郎中說的話是真的,曾府子嗣艱難,是因為每天葷腥吃得太多?”

蕭興毫不猶豫地點頭:“叔叔是個郎中,自然不會說慌話。這針灸也是需要的,隻是換了粗一點的銀針,比較疼而已,作用卻是在的。怕是不出半年,曾小公子一身的毛病都能好起來。”

當然,懶病和一肚子壞水這些,郎中也一並治好就是了。

玲瓏公主所有所思,把蕭興的話給記下了。原本以為他讓郎中去曾府搗亂,誰能想到還真是去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