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便沒來由的一抽。
他明明是痛恨她的。
那個男人拋妻棄子,而她是那個男人的孽種,所以她才成為了自己的報複對象。
明明如今看到她這般痛苦不已的模樣,自己應該感到快慰才對。
但誰知他認識她越久,就越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對她狠下心來。
特別是當她伸出如蓮藕般的手臂,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袖,一聲聲喊他“哥哥”的時候。
許永晨甚至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忤逆她的意思,拒絕她的提議。
所以還不等腦子想出對策,許永晨便薄唇輕啟,下意識地回複道,“方舟,別這樣。我說不行,並不是因為我不想跟你一起去掃墓,而是因為婦科醫療峰會即將在東市召開了。我作為婦科醫療的權威,少不得會被主辦方邀請過去做巡回演講。屆時肯定會忙得四腳都不著地,所以我想掃墓這種事情,恐怕暫時沒有辦法陪你去了。”
許永晨說完這番話後,自己也覺得十分詫異,為什麼自己要這樣回答許方舟?
明明他是想讓她斷了念頭的。
可誰知許方舟卻從他的回答裏看到了一絲希冀。
之前許永晨嚴詞拒絕自己提出的所謂要求時,許方舟幾乎覺得這天都要塌了。
沒想到都過去這麼久了,哥哥還是對父親之前犯下的錯誤耿耿於懷。
甚至不願做出一絲退讓,連到父親的墓碑前拜祭一下都不肯。
如果真是這般,斯銘之前說的那番推測,就幾乎快要被坐實了。
這是許方舟無論如何也不願看到的。
誰知道哥哥剛拒絕完,轉身便給她提供了像模像樣的解釋。
不由讓許方舟覺得,這件事情也許並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再無一絲回轉的餘地。
於是忙急道,“那如果哥哥的工作不忙呢?我知道婦科醫療峰會即將要在東市召開了,哥哥會忙得腳都不沾地。但是爸爸的墓碑就在蔣氏陵園裏,哪也去不了。就算……就算這段時間你抽不出空來,我們也可以等你有空了再去看他呀。”
“這……”
許永晨聞言一愣。
沒想到許方舟竟如此不肯善罷甘休。
自己已經明確拒絕了她掃墓的要求。
無非是看著她一副楚楚可憐,仿佛隨時都會哭出來的模樣上,才想出這樣一個借口來安慰她,讓各自都有一個退步。
哪知道許方舟還真的當真了。
以為自己閑下來就會隨她一起去看那個男人。
這怎麼可能?
許永晨想到這裏,不禁在心中搖了搖頭。
但為了不讓許方舟遭到太大打擊,他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既委婉又模棱兩可的方式回答道,“再看吧。”
誰知這句話剛一出口,立時便讓許方舟覺得心中一片死灰。
畢竟許方舟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
再看吧,是婉拒?還是解釋?
她還是分得一清二楚的。
自己三番五次地邀請許永晨同自己一塊給父親掃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