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漠漠答話,一旁的李虔就不悅的插口道:“舅舅,你看看我,三歲能識千字,六歲可五步成詩,腦袋瓜兒不是一般的聰敏,隻可惜,你和母妃都不肯教我劍術,不然,我也可以如東方師妹這般,在這楓林中舞劍了。你看,這紅葉飄飄、長劍舞動,是多麼清雅、曼妙之事!”
劉子向瞟了一眼自己那正滿目遐想、一臉沉醉的外甥,而後極其不以為然的說道:“你是隻看到那份美了,沒感受過其間的那份累,你若是能有離歌一半的耐力,也就用不著你母妃,整日的對你耳提麵命了!”
劉子向無情的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李虔心頭的那份詩情畫意,他開口抱怨道:“我隻求舞的美妙,又不求具備殺傷力……”
劉子向無奈的斜了自己的外甥一眼,不等他牢騷發完,便向漠漠說道:“離歌,師伯這次上山來,一來,是為了來拜祭你師父,二來,便是想將你接回府中居住,你這便去跟你師公道個別,隨我回金陵去吧。”
“這……”漠漠為難的先是向楓林中望去,而後又向觀門望去,她一沉思,神色懇切的向劉子向回道,“師伯,弟子知曉你的心意,可是,弟子還想在觀中多住些時日,除了想多陪伴一下師父,還想多陪伴一下師公,這是弟子曾親口答應過師父的,要替他,好好孝敬師公。”
劉子向低頭微微沉吟:“離歌,師伯理解你的心,可是,師伯與師叔總是放心不下你,我臨來前入宮時,你師叔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讓我把你帶回去。這裏離城中也不遠,你要想回來看望你師公與師父,可以隨時回來,還是聽師伯的話……”
漠漠聽著劉子向的話,暗暗咬了咬下唇,抬頭正色打斷了劉子向的話:“師伯,弟子的心意也不瞞你,除了這兩個原因外,弟子還有一個心事未了。我要在這裏抓緊修習術法,盡快去新朝為師父報仇!此仇一日不報,弟子心中一日難安!”
劉子向歎息不語,李虔看到漠漠眼中透出的滿滿恨怒之意,目露悲憫之色。
“離歌,你師父那祖傳的巫術……”劉子向皺眉向漠漠問去。
“師父生前,隻是傳了弟子一些皮毛……”漠漠硬是將師父已將那靈占術總卷傳給自己的事,咽了下去。
劉子向緩緩點頭,又沉思了一會兒後,才道:“報仇一事,不止你與你師叔心焦,我也日夜恨的寢食難安。我已私下派人前去新朝,偷偷探明那人的身份,然後再做計較。如今,我南朝與那新朝勢如水火,交戰不停,我每日政務纏身,對許多事,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師伯莫要心煩,弟子知道你的難處,萬事當以國事為重。至於為師父報仇之事,弟子不想假他人之手,發誓定要讓那人,死於弟子劍下!”漠漠咬牙恨然道。
“師妹,你……”李虔在旁,滿目的心疼、不忍之色。
“既然如此,師伯也不勉強你,那你也不要總待在這山中,要時常下山到師伯那裏去小住,你師叔也總念叨著,想讓你進宮去陪陪她。”
“是,師伯。也請師伯代弟子向師叔致歉,待弟子手刃那仇人後,便會回到金陵,安心陪伴在師伯、師叔身邊。”漠漠誠然道。
劉子向歎然點了點頭,又語:“既然如此,朝中還好多事務,在等著我回去處理,便先回去了,等日後有時間,再來陪陪你師父。”
漠漠知道,劉子向身為丞相,定是極其繁忙,便無言微笑點頭。
一直未曾言語的李虔見此,在旁低頭眼珠一轉,伸臂向劉子向胳膊上挽去。劉子向深知自己這個外甥的脾性,一見他那滿臉的笑意,便知他又不知動了哪根筋。
“舅舅,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想在這觀中多住幾日,聽師妹講講那塞北的風光人情。”李虔邊說,還邊撒嬌似得搖晃著劉子向的胳膊,“麻煩你回去後,去跟我母妃說一聲,就說我很快便會回宮。”
漠漠聞言,低頭不語,她覺得自己心中,似是有一絲期盼,希望劉子向能答允李虔……
難道?自己這是心動了嗎?漠漠心中一跳,不禁暗暗握緊了拳頭。
自己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李虔,而且他是個皇子。這皇子與阿古拉、孟和兩人的身份,並無一絲區別,自己既然不能接受那北國王子,怎會願意接受這南朝皇子?
會是一見鍾情嗎?在民國時,石成軒那爛人在狂追自己時,自己的感覺跟這時是有所不同的。那時,自己隻是覺得對他有些許好感,準確的說是不討厭,隻想找個依靠,盡快離開那燈紅酒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