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湛又一次入望月宮,這一次,他便要帶陸允芍走,從此以後誰人也傷不得她。
望月宮一直以來比之其他地方都冷清一些,因著陸允芍並不喜吵鬧,眼下這望月宮中,乃是更冷清了幾分,就連同一個前來問安的婢女都沒有。南榮湛不悅蹙眉,他雖是下了禁足令,卻是並未剝奪陸允芍的皇貴妃身份,這些婢女怎會如此見風就倒?
“來人!”南榮湛喝道。
接著有悉悉索索的聲響從一旁居室傳來,半晌才有人懶散而言,“誰呀,等著!”
一個婢女從房室出來,一手抓一把瓜子,另一隻手拿著幾張馬吊,噴頭垢麵,看似已多日不曾出來了,房室中還有人在喚著:“是誰來了,速速打發走就是了,該你出了,還不快些。”
“哎喲知道了,催什麼喲!”這婢女應了聲,也隨之對喚她之人氣惱了起來,還沒回過頭便叫嚷道:“是誰啊!真是的!望月宮不過是個冷宮,何人來此處!”
那婢女話都出口了才抬頭望向了來人,隻是這一看,手中的瓜子與馬吊便全數掉了,又怔然幾息才慌忙跪下,“皇上!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南榮湛目光幽冷,那婢女慌忙伸手在自己臉上打著巴掌,“奴婢嘴賤奴婢嘴賤,皇上大人大量,皇上大人大量,別與奴婢計較!”這婢女這等聲響傳來,自是引出了房室之中其他的三位婢女,她們無不大驚失色,急忙跪下扣首,她們是做夢都想不到,已然被瓜爾佳漫霜下藥失了孩子都沒能換來一絲可憐的陸允芍,眼下竟還能等到南榮湛的到來。
“朕何時說過此處是冷宮?”南榮湛道。
“這...這...”那四個婢女答不上來。
“你們竟是這般大膽敢怠慢朕的皇後,你們可知該當何罪!”
皇後?
那四個婢女麵麵相覷,大商後位變了幾番,她們也弄不明白了,隻得求饒道:“皇上,奴婢們不曾怠慢皇後娘娘,是皇後娘娘喜靜,自己吩咐的不叫奴婢們去打擾啊!”
“...是嗎?”南榮湛喃了句,心知陸允芍也確實不愛吵鬧,也急著前去見她,便暫且不再為難那四名婢女,轉身前去寢殿。
這到了寢殿,腳步就又是一頓。寢殿外,就是貼滿了重色的紙張,遮的嚴嚴實實,透不進去一絲光。怪不得前夜南榮湛前來,隻覺外麵被月光照的一地冰霜,殿內卻是烏漆墨黑,看不見一絲光。
...陸允芍為何要蒙上這些紙張?難道她真的想與世隔絕從此再也不見他了嗎?
南榮湛心下一緊,長呼了口氣,推開了門扇。隨之他腳步一踉蹌,這空蕩的寢殿之中,哪裏還有陸允芍的身影?!
“蝶兒!”南榮湛撩開床幔,卻隻見空蕩床鋪。
他又彎下腰來在桌子下尋著,“...蝶兒!你在何處?”
“蝶兒,你莫要嚇我!”他拉開那鏤空雕花的衣櫃。
可是...哪裏還有能容人之地呢?
...?...
南榮湛不可置信的搖搖頭,之後似是想到了什麼,怒甩袖而出,喝道:“蝶兒去了哪裏!”
那四名婢女本就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見南榮湛眼下這般怒氣衝衝,隻覺死期不遠,急忙磕頭道:“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娘娘她...娘娘她分明就未出過寢殿啊!”
未出過寢殿?若未出過寢殿眼下寢殿之中為何沒人?隻怕陸允芍未出過寢殿是假,她們四人未出過房室才是真!
“來人!”南榮湛喚道,很快便有一幹隨身侍衛到此,“她們四人發往刑部,以其罪論處!”
南榮湛說完便拂袖而離,他眼下更重要的事,便是找到陸允芍。
一時間本是輕鬆下來的宮闈,再度緊繃,宮中幾乎全員出動,隻為尋找不知何時離去的陸允芍。南榮湛幾乎慌到亂了心智,所有他能夠想到的地方皆是找尋了好幾遍。就連同那與魯國戲樓一般的樓閣,南榮湛都尋了許多次,要知曉自從陸允芍失了腹中孩兒,那樓閣便是隨之封了,再也無人去過。隻是茫然找尋了半晌,宮人幾乎挖地三尺,也斷然未尋得陸允芍。
這下南榮湛相信,陸允芍,是真的不在商國皇宮了。
...隻是,蝶兒,你究竟去了何處?是散心不日便回,還是永世不再回?
“皇上,未尋得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