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語當然不知道他這番心理活動。
她一天下來已經經曆了繁重的工作,又經曆了這樣的掙紮,已經覺得疲憊不堪了。
當回到家的時候,卻意外看到祖孫兩個人一起看電視的場麵,這讓她本來就受傷的心總算得到了一絲慰藉。
然後她就對著張玲枝說道:“媽,我回來了。”
張玲枝臉上立刻綻放出了笑容,這樣的熱情讓蘇淺語覺得有些驚訝。
張玲枝連聲應道:“好,回來了,回來了我們就開飯。”
悠悠一直在玩著手中的布娃娃,看上去自得其樂。蘇淺語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感受到這樣溫馨的家庭氛圍了。
她略顯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意,然後她就去抱著悠悠問道:“悠悠今天過得好不好?”
悠悠用力點點頭,黑葡萄似的眸子裏隻有清澈跟天真,嫩聲嫩氣的說道:“很開心,有一個叔叔還來看我們了,給我帶了一大堆玩具。”
說完以後她還用小手指了指放在角落裏的那個大箱子,蘇淺語卻隻有震驚,沒有任何喜悅。
一聽悠悠提起這件事情,張玲枝的臉上也掛上了笑意:“對啊,今天那個先生可真是大方,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大疊的錢,還讓我給孩子買點好吃的。那一大箱子玩具也是他送來的,你什麼時候認識這麼有錢的朋友了?那個人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
她自顧自地的說著,沒有發現那一邊站著的蘇淺語臉色瞬間白了。
張玲枝一邊說著,然後她又狀似無意的提了一句:“哎呀,這兩天我的身體也有些不舒服,那個先生給我的錢今天全讓我去買藥了,這才讓我感覺好受了一點。不要緊吧,你那個朋友一看就很有錢,肯定也不會在意這點小錢的。”
本來就情緒波動的蘇淺語,再也無法平靜,竟然破天荒的對著張玲枝大聲質問:“那個男人給了你多少錢?”
張玲枝被她這一聲吼給嚇了一跳,但是一想到錢是那個男人讓她給孩子買東西的,今天全讓她一把輸光了,她也沒了底氣和蘇淺語置氣。
於是她就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也沒多少錢,就兩萬塊,還不夠我治病的呢。”
蘇淺語聽了她的話,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她指著張玲枝,此刻的她已經忘了,這是自己的媽媽了。
突如其來的兩萬塊錢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昏暗了。
她已經沒什麼力氣了,聲音裏也帶著灰心與絕望:“媽,你不知道我上次為了給孩子治病到底花了多少錢,這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公司裏的同事都在欺壓我。我一直拚命的忍著,為的是什麼,還不是讓你跟孩子能夠過上好日子。可是你每天都在做什麼,除了打麻將,輸錢,我真的不知道,你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女兒。”
沒想到蘇淺語突然爆發了出來,張玲枝眼睛裏閃過了憤怒,但是現在她的狀態就是敢怒不敢言,畢竟她本來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性子。
一直都像軟包子似的女兒,竟然朝她發火了,這讓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更多的是忌憚。
於是她的語氣也軟了下來:“不就是兩萬塊錢嗎,昨天你不還是跟我說過要每個月多給我一千嗎?這兩萬塊錢就是預支的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