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的聲音仿佛滿是嘲諷,“是我找私家偵探調查的,你以為是拍電影嗎?你以為是有人把那個女人打昏了嗎?”
“我就是不信!”盛騫臣此刻已經失去理智了,這麼多天的煎熬,他早就瀕臨崩潰,此刻無論是誰跟他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的。
盛鼎天看著盛騫臣這樣拚命叫囂的樣子,已經懶得再跟他爭論了,反正無論他怎麼說,他都不會相信的。
他直接撥通了秦怡寧的電話。
秦怡寧仿佛剛從夢中驚醒一樣,聲音還有點朦朧,說起來全是抱怨,“喂?盛鼎天,不是說了不讓你再打擾我了嗎?你有病啊?這都幾點了?”
她跟盛騫臣生活一段時間,別的沒學到,起床氣學了個十足,既然跟盛鼎天都撕破臉了,她跟他說話也就毫不客氣。
盛鼎天聽著秦怡寧那沒大沒小的抱怨,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盡管他知道盛騫臣聽不到自己話筒裏的聲音,卻還是不願意讓秦怡寧這麼胡說下去,他很幹脆的大聲打斷她,“你跟盛騫臣說話!”
“什麼?”秦怡寧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自從懷孕以後,晚上都早睡,此刻被盛鼎天吵醒,以為自己是還沒清醒呢,她怎麼好像聽到盛騫臣的名字了呢?
“喂?喂?喂?”她不確信,不斷的問著。
盛騫臣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接過電話,放在耳邊就聽到了那個他午夜夢回始終縈繞耳邊的聲音。
此刻那聲音裏全是疑問和不悅,根本就不知道這邊是誰,而是一疊聲的問著,“喂?喂?喂?你說什麼呀?你到底什麼意思啊?你有病啊?誰讓你跟我提那個人的!”
秦怡寧因為盛鼎天跟她說起盛騫臣而火冒三丈,她甚至都有點沒鬧明白盛鼎天是讓她跟盛騫臣說話呢。
她還想再罵他幾句,猛然從聽筒裏聽到一聲熟悉的歎息聲,秦怡寧後麵的話全都被硬生生攔腰斬斷了,她猛地瞪大了雙眼,不敢確定自己的懷疑,也不敢說話了。
盛騫臣聽到她不再說話了,猜她是不是知道這邊是自己了,果然是永遠都不知所謂的丫頭……
他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他的心都仿若被淩遲了,她居然還是那樣無畏無懼的叫囂著,她的字典裏是不是從來就沒有消沉,沒有黯淡,沒有難過,也……沒有他……
盛騫臣想過無數自己再見她會對她說什麼,此刻他聽她不再說話,想跟她打招呼,卻不知道該如何寒暄,一句話不經他大腦說了出來,“你怎麼去了醫院?你生病了嗎?”
電話那端的回答是她的一聲驚呼,然而很快消逝無聲,不知她是捂住了嘴巴,還是捂住了話筒。
盛騫臣隔著電話看不到,秦怡寧是一手緊緊捂住嘴巴,而手機已經掉到了床上。
秦怡寧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手機,簡直有些不敢置信了,那端、那端居然是盛騫臣!
是她魂牽夢縈,為他都要流幹了眼淚的盛騫臣!
秦怡寧盡管是公認的沒心沒肺,此刻盯著手機,大大的眼淚卻不受控製的滑落下來。
她一邊流淚,一邊猛地撿起手機,貼近耳朵,她捂住嘴,怕他聽到自己在哭,她不敢說話,可是她想聽到他的聲音,她就那麼默默把手機貼在耳邊,等著他說話,心裏不斷的說著,說話啊,你說話啊!
盡管她已經捂住了嘴,拚命壓抑,但是她嗚嗚咽咽的聲音還是通過聽筒傳到盛騫臣的耳朵裏。
盛騫臣聽到她那仿佛受傷困獸一樣的嗚咽聲,多少的恩怨,都化為一聲歎息,他啞著嗓子說道,“怡寧,別哭了,啊。”
秦怡寧想象過無數次再見他的情景,隻有在夢裏的時候,他是抱著她,哄著她的,每次夢醒,秦怡寧罵自己,清醒清醒吧,你那樣對他,那樣辜負他,他已經不要你了,你再見不到他了,即使見到他,他也不會哄你的,他隻會罵你!
可是,此刻,在那麼久以後,在她以為今生都不會再聽到他聲音的時候,她再一次聽到了他的聲音,他什麼都沒說,他沒有質問她,沒有罵她,他居然哄她!他居然還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