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敏的人生軌跡與別不同,真正的學生生涯在印象裏就沒有幾年,這也使得中國的學曆製度長久以來成為一條橫亙在她麵前的鴻溝。所以,當麵對念過大學的人,她是既羨慕又痛恨。
和一眾文化修養極高的“女神”相比,白敏近乎是個野姑娘。她自小長於泰國,較長一段時間內都以為自己是個土生土長的泰國人。
做為東南亞諸國中唯一個未受歐洲列強殖民化的國家,泰國保留著悠久的文化曆史和傳統,其教育事業跟他們的國家宗教密切相關(主要為佛教)。恰巧,白敏不是真正的泰國人,沒資格在泰國念上國立學校,是以,她幼年時期的學習大多是在宗教學院完成。
不過幸好,宗教學院也有宗教學院的好處,多半是寺廟式管理,裏麵的學生相當於吃齋念佛的小沙彌。白敏從小在這些佛門廟宇中飽受熏陶,耳聞目睹下,多了一種深入骨髓的氣質,隻是她自己未曾留意。
吃過早飯後,又要開始忙碌起來。
安若雁要去參加附近的一出剪彩儀式,大概是她這次來時順便接的。Jolina被經紀公司強製安排了一次全身體檢,如果身上的零部件不少,說不定還會為她一一買上保險。
白敏的任務則是剛剛接到的,節目組總導演竟然親自電聯,說邵芳茵約她,用的是極為討好的語氣。在他們這一行,這種待遇就好比受到了皇帝接見。
白敏決定在會麵前跟譚少倫事先報備,雖然邵芳茵不可能會吃了她。
保姆車緩緩駛出停車位,白敏在車內優雅的通話,“怎麼芳茵姐會提前約我見麵,是不是你說了什麼?”
電話那頭,譚少倫像是還在為昨晚的事耿耿於懷,一出口就是氣死人的話,“也許她終於受不了你的演技和配合度,想讓你主動退出節目。”
“那我應該退嗎?”白敏回答得有氣無力。
“嗯。”譚少倫淡淡的應,“我是說,剛才在跟你開玩笑。”
“不好笑。”白敏嘟了嘟嘴,忽然察覺到有燈光在眼睛邊閃啊閃的。她稍皺眉頭問,“你在忙些什麼呢?我的經紀人什麼時候能調回來?你該不會用我的時候大聲喊‘姐姐’,不用我的時候讓我自生自滅吧?”
“我,才,沒,喊,你,做,姐,姐!”譚少倫一字一字,無恥的否定了明明做過不止一次的事。也許是早有預見,在回話中沒有一個字是連著的,這叫白敏想取個斷句都不能。
隨即,譚少倫輕呼一口氣,又變得氣定神閑起來,“JY還沒到關山嗎?”
“呃。”
話沒接上,譚少倫一刻不停的繼續道,“估計是所乘的飛機航班延誤了,最遲明天他應該能到。反正你這幾天沒什麼事情需要處理,不需要人手。”
“不需要人手?”白敏心中怒呸一聲,耷拉下腦袋,俏麗的臉龐在閃光燈底下一次次變白。
車窗外,哪點都看不出不需要人手的樣子。一個個記者手拿照相機和話筒,紛紛往玻璃窗上撞。
白敏趕緊把車窗關得嚴絲合縫,嘴裏碎碎念,“真是的,這樣都不需要處理。我是最好摔進人堆裏被亂腳踩死才會有人來處理後事嗎?”
譚少倫聽到她的牢騷,卻不流露出任何擔憂的神色,和聲悅氣說到,“你不是有許多保鏢陪著嗎,叫他們出麵把人轟走就行。”
白敏兩眼翻白,直斥,“我是黑社會嗎?你不給我想一個溫柔的解決方式,還讓我硬碰硬?”
“在關山一帶若論硬碰硬的實力,真沒人碰得過你。”譚少倫假裝漠不關心,許久後,才按耐不住的問,“你在聽嗎?”
白敏所乘的座駕在人堆中慢慢爬行,就像喪屍圍城。她抱住腦袋退到後座,皮笑肉不笑地回話,“多謝大BOSS提醒,我現在就出去濺他們一身血。”
“好的,拿出你的戰鬥力來。”顯然譚少倫認為這是一件好事情,竟然十分欣慰,“我相信你可以的。”
這邊,司機像也同樣聽到了譚少倫的“旨意”,恰巧扭頭說,“大小姐,車子好像要熄火。”
“我去!”白敏一手掛了電話,眼睛睜得大大的,以不可置信的狀態道,“這個時候給我鬧這樣……是說堵在這裏出不去了嗎?”
司機靜默,隻有阿呆瞬間打起了精神,一拍胸脯道,“我去趕他們走。”
“你給我安靜坐著!”白敏弓著腰,抬頭用“和善”的眼神將他喝退。有了上次的經驗,她還哪敢叫阿呆出頭。
幾人在車上呆愣半晌,外麵的情況忽然有了轉機,那些記者一窩蜂的衝往停車場另一端。隱約聽到有人在喊,“不采訪俞漫喬了,先去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