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馬上可以穿越回去,沒必要多生事端,去就去好了。可是,櫻子!自己還沒有和她道別。他和她在燈會上走散了,她會著急吧?
賀蘭致遠說:“好吧,先讓我去一趟陋室。”
賀蘭致遠快到陋室的時候,風裏飄來了片片雪白的落櫻。這個季節不會有櫻花的。
他四顧尋找,看見一個白衣少女站在樹下,樹下掛了一串串千紙鶴。紙鶴隨風飄飛,就像是落櫻。
櫻子看見他,跑了過來,“致遠君!你回來了。”
“嗯,櫻子。”賀蘭致遠打定主意要穿越回去,可他不知道怎麼和眼前的少女道別,說:“我要走了。”
“走了?”櫻子重複一句,“你要去哪裏?”
“會走的很遠很遠,今生我們不會再見麵了。”
“不會……再見麵了嗎?”櫻子重複了一句,眼神哀傷。
“是。”他也不知道怎麼向少女說明真相,隻是說:“我必須得走!不在這裏,也不在淺野組,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櫻子看著他,用手把樹枝上掛著的千紙鶴拽下一串來,千紙鶴隨風飄飛,飛到夜色深處。
“致遠君,你可知道,古時候日本的櫻花是白色的,純白如雪。女孩愛上一個男孩,男孩說好會回來找她。女孩天天在樹下等她的男孩,而男孩始終沒有出現……女孩邊思念邊哭泣,哭啊哭啊,直到流出血淚。血紅的眼淚。繼續流。直到油盡燈枯。臨終前,女孩奄奄一息地對櫻花樹許願:希望可以等到男孩的回來。女孩化為泥土,永遠的與櫻花樹合為一體,那滴滴血淚也融入花苞……終於有一天,男孩回來了。遠遠的看到了櫻花樹,滿樹櫻花。一陣風吹來,花瓣如雪花般灑落。男孩為眼前的美景驚呆了,他撫摸樹身良久。不願離去。他始終都不知道女孩臨終時的最後一句話――希望我的眼淚可以化作花瓣,代我向他訴說我對他無盡的思念……”
她抬起頭,說:“如果有哪一天你走了,請你,不要放開我的手!”
千紙鶴仿佛是有生命的,翩翩惹起暗夜的流光,在暗藍色的夜裏飛舞,一隻隻飄過了他和她的麵前。
“我折了一千對紙鶴,許了一個願。”她把手放在他手上,她的手很涼。
這般溫柔的風,這麼純美的少女,任何人心裏都不可能不起漣漪……賀蘭致遠沉默了,他如何不知道這是少女的情懷,“櫻子,我去的地方,沒辦法帶你去。”
櫻子垂下頭,忽然鼓起勇氣,“致遠君,今天……你總是不走的吧?那帶上我,讓我能陪你多久就是多久。”
“好吧。”賀蘭致遠點了點頭。對這個少女,他心裏有著憐愛與感激。
“組長,淺野大人在碼頭等你。”淺野組那人畢恭畢敬地說。
碼頭上,海水幽暗。淺野姬月衣袂當風。
她看到賀蘭致遠來了,正色說:“致遠,從今夜起,你是我淺野組第四代組長!”
賀蘭致遠想,自己必須說清楚,必須直麵這一切。
他說:“抱歉我不能接受。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而且,我要離開了。”
淺野姬月臉色變了變,看向他身後的櫻子,說:“是因為她嗎?原來,你找到了自己的輝夜姬啊。”
話一說完,還不等賀蘭致遠有所反應,淺野姬月手一抬,烏黑的槍口對準了櫻子。
“不可以!”賀蘭致遠一把抱住櫻子,就勢撲倒在地上。與此同時,淺野姬月手中槍接連發射,在地上濺起點點連續的火蛇。
賀蘭致遠劍術出眾,但失了先機,隻能護住櫻子躲避滾動,隻見眼前磚石開裂,點點火星迸發。
忽然,一輛法拉利駛了過來,車門打開,中鳩夕子探出半個身子,喝道:“快上車!”
這時候誰都明白應該怎麼辦。賀蘭致遠拽起櫻子,先把她推進車裏,自己也撲進了車內。
法拉利向前急衝出去。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如同飄飛。車子後子彈帶著尖利的嘯聲橫飛。
淺野組的人要追上去,被淺野姬月阻止,她仿佛疲憊了,“算了,由他去!”
“你們倒底惹了淺野姬月什麼事?她居然要殺你?”中鳩夕子雙手穩定地開著車。
賀蘭致遠說:“我想她是誤會了。”驚魂未定中,櫻子撲到他懷裏。
“謝謝你,夕子。”賀蘭致遠抱住櫻子,禮貌地頷首以謝。或許那是他在日本的真身,他的舉止有著日式的優雅,有種並不不張揚的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