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動,不然刀劍無眼,你隻要乖乖聽話我自然會放了你。讓他們後退。”李懷曦的簪子抵著淩瀟瀟的脖子,她不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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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涎宮的小宮女在外麵等了半晌才見到王德順,王德順皺了皺眉頭:“是娘娘有什麼事情嗎?皇上正在和熙嬪吃糕點。”
“是皇後娘娘,她突然闖了進來,把娘娘帶走了,小的攔不住。”
王德順聽了這話,一拍腦袋,心想壞了,今天的日子,皇後娘娘一定是來者不善。
齊淵趕到的時候,李懷曦已經在宮門處丟下淩瀟瀟,搶了匹馬朝著丞相府的方向去了。
“皇上。”淩瀟瀟原本已經叫太醫來查看傷口,看到齊淵立刻撲上去,抱住他,“皇上,臣妾勸不住姐姐,她已經逃出宮去了,恐怕是去見通敵叛國的同黨。”
齊淵斜眼瞄了她一眼,推開她:“皇後既然受傷了,就回宮靜養不要出來了。”
“什麼?”淩瀟瀟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齊淵。
“王德順,送皇後娘娘回宮。”
王德順領了命令走到淩瀟瀟麵前,對著侍衛使了個眼色,將她拖下去。
李懷曦來不及等馬挺穩,就從上麵跌落下來,摔倒在地。她忍著身上的疼痛,跌跌撞撞地推開李府的大門。
一陣陰風撲麵而來,李懷曦不由地打了個冷顫。以前丞相府的那些花木都變得灰蒙蒙的,飄了一地的灰塵和落葉無人打掃。她踩著灰塵進了府,試探了叫了聲:“娘。”
沿著寬闊的步道向前走,當年她成親的時候,福利張燈結彩,哥哥拿著花球取笑她,他們在院子裏嬉戲打鬧,爹娘便站在不遠處相互依偎的看著他們。
此刻步道一片灰暗,若大的丞相府卻死氣沉沉,沒有半點人氣。
她推開客廳的木門,門“吱呀”地響了一聲,李懷曦瞬間淚如雨下。客廳的梁上,李家的女人們,用白綾將自己直挺挺的吊在上麵。
“娘。”李懷曦抱著李夫人的身體想要將她放下來,試了幾下沒有搬動,一抬頭又看到大著肚子的嫂子,她衝過去抱著她的腿,“嫂子,我是曦兒呀,嫂子你醒醒。”
李懷曦跌坐在地上,抬頭看著一排排的人林,眼淚早已決堤。她抬頭看到母親旁邊留了一處空白的白綾,忽然明白了什麼。
她也是李家的女人,李家人都死了,她怎麼還有臉苟活在世間。
李懷曦趴到板凳上,雙手抓著白綾,最後看了眼這個世界。板凳轟然倒地,她在空中掙紮了幾下,很快就像李家那些女人一樣不在動彈。
在閉眼的一刻,她看到一個明黃亮色的人影從大門衝進來。
她說:“齊淵,根本就沒有什麼遺詔,你是我的夫,我的天,我又怎會背叛你。”
不知怎麼她就想起,齊淵來娶她的那天,他穿了一身大紅色喜服,她從蓋頭的一角偷偷的看他。他英姿颯爽,正是她心中英雄的模樣。她則穿著姑母皇後娘娘賜的嫁衣,跟他站在一起那麼般配。
李懷曦感覺到身體輕飄飄的,齊淵在她喊了什麼,她已經聽不見了。
“齊淵,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
他將她摟在懷裏,她已經柔軟的如同斷了線的木偶,手顫顫巍巍地伸到她鼻下。
他大叫道:“太醫,快傳太醫。”
天空響起轟隆隆的雷鳴,風從平地起,卷起丞相府的一地殘枝,大雨瞬間傾盆。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瘦弱,在他懷裏輕地如同一片落葉。
多少個夜晚,他就在冷宮的牆外,聽著那笛聲從冷宮的牆裏傳出來,淒淒慘慘,他以為她在思念那個人。可李懷曦一直在原地,是他不肯在回頭看她一眼。
“李懷曦,我不準你死,不準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