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長安嗎?煙柳繁華,溫柔富貴,的長安,和我有啥關係,涼皮肉夾饃羊肉泡和我有啥關係,我邊往長安飛,邊想這些問題,長安很大,長安是國都,國都裏的新聞八卦,尤其是八卦肯定少不了,我去,每天聽八卦,傳八卦,那是多麼愜意的活法。
還沒有到長安呢,我聽到的第一句八卦是:“安祿山殺過來了”!
不要臉的胖子,我正要去長安,他卻要來搗亂,他不是吹牛說自己那三百斤的肚子裏裝的全是赤膽忠心嗎?幾匹馬馱著他來造反?八匹?三匹馱人,五匹馱肚子,也不怕馱肚子的馬跑的太快,把人給丟了?
我一邊加速趕去長安,一邊想著安祿山。
偷羊賊,死刑犯,捉生將,死刑犯,小卒,平盧節度使,貴妃的幹兒子,三鎮節度使,謀反嫌疑犯,直至造反。想想安祿山的發跡史,一路起起落落九死一生,這種人我是不敢招惹的,隻能背地裏揶揄諷刺他幾句,打發打發旅途的寂寞,長安城就在眼前了。
先繞城一周,這一繞,發現大唐人還真是可愛,居然顛覆了我固有的一項認知。他們掃完了自家門前的積雪,看看鄰居家,又揮起了掃帚。
所謂見微知著,好個大唐,國有胸襟,鄰裏無界,隻可惜已是繁華末世,紅日高照,長安城居然隻醒了一半,帝王已慵懶,百姓正倦怠,在這嚴寒冬日裏,尤為顯著。
這氣象我不反對,如若衣食無憂,倦怠就倦怠吧。
難怪我老爸這樣評價我:“你是個懶人”。
想想懶人之下,還有寄生蟲存在,我不以此為榮,也不以此為恥了。
但見城中如此淡定,鄉野卻已慌亂,我這隻鳥人,也曾隱隱驚懼,此時更加憂慮,這可能源自我根深蒂固的鄉野後遺症。
趕緊找個落腳點平複一下情緒,正有此意的時候就有人雪中送炭,一位書生模樣的唐人,正在一個大雪人身前身後揮筆著墨,前胸墨跡為大大的“李白”,後胸墨跡“李太白”,李白的頭頂我顯然不合適,何不在李白的肩頭穩穩心神?
我去的很是魯莽,書生居然扔了手中筆墨,拍著巴掌誇我是隻神鳥。
書生你好,我喜歡會玩的你,見怪不怪的氣派。
我要傳八卦了:“安祿山殺過來了”!書生倒退了四五步,驚恐的叫了聲:“啊”!
嚇著了吧?被安祿山嚇著了吧?然而他後麵的話卻使我大跌眼鏡。
“妖怪”!
他說妖怪,轉身即跑,他這麼說,真讓我痛心疾首,為什麼不說話的時候我是神鳥,說句話卻成了妖怪?神和妖的區別在於說不說話?安祿山來了,才是八卦的主題好不好?想跟他辯白幾句,他卻咣當一聲,大門已然緊閉。
我的目的是傳八卦,不是嚇人,他那麼驚恐,我良心有愧娛意頓失,隻想速速閃身展翅高飛,結果,結果,我跌落在李白腳下,摔的很暈。再展翅,結果結果,我像隻被追著跑的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我的腳好好的卻像兩根軟麵條。
不要忘了你們是我的腳,不要嚇我好不好?我要哭了,這怎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