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敗俱傷，贏家卻是玄宗，我不懂，鍾大人捍衛的也許是大唐，也許不是，躲在暗處的也許是崔鈺，崔判官，左手生死簿，右手勾魂筆，被鍾大人打落在地，撿起來的時候雞叫天光，一切歸於平靜。
小娘子死前很從容，她頭享盡尊寵，秧民有一點，禍國卻不至於。
我不知道她說了什麼，老皇帝抹淚離去，不是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倒像是說：“三郎，我想吃荔枝”，那時候，沒有山頂千門次第開的盛況，沒有一騎紅塵，但覺妃子笑。
野狗們還在樹下嬉鬧，我趴在窩簷和它們比厭倦。
我先於它們感到厭倦，無比的厭倦，我贏了。
又餓又高興，也會產生能量，我飛了出去，越飛越高，越飛越高，東嶽神州，西牛賀洲，南贍部洲，北俱蘆洲，我都去過。
總之，齊天去過的地方，沒去過的地方，我都去了。
我有矯健的翅膀，無與倫比的速度，空中吃，空中睡，空中活下去，三年五載，直到厭倦。
我是樓燕，沒有吹牛，即使吹牛，也趕不上李白，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我也曾叼了兩顆星，想著做一對耳墜，後來吐掉了，我的耳朵，掛什麼耳環？
有時候我睡在雪片上，雪片大如席。
有時候我趕著風，將它們趕到樹上去，看婆娑世界，小而美的淘寶店。
有一次，月亮看見我躲閃不及，被撞飛了一大塊，重傷兩個禮拜。
有一次，我嫌太陽太刺眼，拖了一片雲過去，將它捂了一百八十天，我還威脅它，再刺眼啄碎了踢出去做星星，再不聽話，搓成紛，去下流星雨，太陽嚇的直打嗝，後來哭了。
天下大澇，全搬到樹上去住，我是說除了魚之類的水生物。
我做的有些過了，驚動了元始天尊，靈寶天尊，道德天尊三位大神。
玉帝已經淪為他們的傀儡，地上在爭戰，天上也在鬥法，三位大神是贏家，要不然天兵天將早將我拿下銷魂蝕骨了。
三位大神，我沒做什麼壞事，是太陽膽子小，我哪裏知道它那麼膽小，我，我隻是和它開了一小會......玩笑。
說著我揭開那片雲，將它踢到九霄雲外去了。
“小妖，沒事，我們是來給你發獎狀的”。
元始天尊樂嗬嗬的，從懷裏掏出一張金燦燦的證書獎牌來。
我有些狐疑，不太相信會是這種效果，道德天尊靈寶天尊也在頷首微笑，我還是不信，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闖下這麼大的禍要給我發獎狀？
“小妖，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如今人間已是公元2556年，自從住到了樹上，天下齊心協力對抗天災，再無兵戈戰亂，看看下麵，每一艘航母都是一個聯邦，天下一家，聯邦互助，科技興隆，人人長壽，幸福安康啊”。
這種事我是相信的，我願意相信，因為我聽過凱文凱利的《必然》，此書全球暢銷。可是不對呀。
“不種莊稼，他們吃什麼呀，你們騙我，我看過西遊記，我知道如來怎麼騙齊天，將他壓去五行山下五百年，我知道唐曾和觀音怎麼騙他戴上金箍，讓他的頭，疼了又疼”。
“小妖，還記得你帶來的那顆蘋果籽嗎，被你的元身養的很壯實，世代繁衍，如今子孫滿天下，還愁沒吃的”？道德天尊看來沒哄我。
這，這，我還得三思而後行，智商低，在大神麵前更不可偏聽偏信魯莽相信。
“小妖，看看最近的那艘航母，你的親人朋友，還有他們的子子孫孫都在上麵，如今人人都可永生不死，領了證書獎牌，去見見他們吧”，原始天尊說話間眼裏有閃爍的水光。
還領那些破東西幹什麼，我朝最近的航母撲了下去。
然後，我掉下了樹，被地上的野狗追著跑，旺旺，旺旺旺，狂撲亂叫，哈喇子比好些個浴頭澆下來還猛，鬼才想洗澡呢，眼看是斷崖，嘩的飛了出去。
這次是真的飛了，沒做夢。
我有些後怕，那種夢我怎麼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