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珍惜過什麼?我連自己都不曾珍惜過,破罐子破摔了。
書生,我不是瓦罐,不是海,是摔碎的瓦片,你又是誰?
書生從懷裏摸出兩顆小卵石,塞進了耳朵,這個無聊的人,嚇死我了,要是不堵上耳朵,我隻能跳海了。
“我在這,在這生的吧”。書生說起自己的出生地,像撈魚,水又深又渾。
算了吧,我會嘲笑你的,我裹著自卑活到今天,自卑是張著嘴的破棉襖,會嘲笑自己,也會嘲笑你。
“什麼叫在這生的吧,這是你老家”?我左左右右,翩翩如蝶。
“老家”,書生幹脆了很多,我反而風箏了。
“我老家也在這,海每天吵翻了天,我老家也在這,有煙海,無人煙”。
“嗬嗬,你的脾氣,鬼俱三分,神退兩步,人則揍你無數”。
“是嗎”?我又來勁了,開始翩翩。
“是”!
“那,是改了好呢,還是不改好呢”?我萌萌噠了。
“做樓焉不必改,做人需改”。書生嚴肅起來。
“為什麼”?
“你願意挨揍”?書生反問我了。
“那看被誰揍,為什麼揍,怎麼揍”?
“你屬兔子”?書生一臉疑惑的問我。
“對呀,你怎麼知道”?我萌萌噠有些想吐了。
書生背對著我,看不見他的臉。
“狡兔三窟,你腦袋上有三個洞,洞洞是天問,我答不了”。
“哦,好你個書生,取笑我呢,我告訴你什麼才叫天問,你仔細聽好了,我是誰?從哪來?到哪去?這才是天問,好好琢磨吧”。
我嘩的飛上島,嘩的飛下來,兩秒後看書生的笑話。
“原來這才是天問,稍等,我翻一下天書告訴你”。書生從懷裏掏出一本破爛,找了個岩石坐下去,一翻天就黑了,嘩......嘩......嘩,星月在上麵悠悠的踩風車嗎?
我覺得這個笑話,冗長而無趣,我覺得冗長而無趣的笑話,被他演繹的掩天淹海,我突然想哭,為我隨隨便便說幾句,為他一絲不苟的認真與不懈。
這一天,我幾乎說完了前世,萌完了前生,愛如煙,情如海,一生能有幾回萌?
飛向書生的肩膀,我終於忍不住去看所謂的天書,他翻著一頁頁白紙津津有味。
我立刻傻眼了,這又破又爛的東西,叫天書?
那這座破島就該叫天島,這天就應該叫天天。
什麼掩天淹海,認真與不懈,那是個大笑話,天大的笑話。
好吧,書生,剛才誰突然想哭了,天,自然是它想哭了,我們是知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至於天書,叫它也淡一淡吧。
我飛快的叼起那團破爛,像叼著爛肉的烏鴉,肉勢必會從嘴裏掉下去,掉進書生的老家,請淡入這波濤翻卷的海水,請吃鹽,那海裏的鹹。
然而呢,我看見一頭矯健的黑豹,在它沒入海水之前,海麵上一個輕靈的翻滾,便卷起了它,順勢又翻了回去,這一氣嗬成的畫麵,漂亮非凡,應該點一個讚,可我不想那麼做,我又風箏了,對著海水的風箏,平行於海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