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滾滾而來的怒氣,從天上湧下來,從地底下冒上來,整個島上烏煙瘴氣,嗆得我直打噴嚏。 這,這肯定是毒氣,熏的我又打噴嚏又想吐。
桑,始,啊且,桑始,暈頭了使出來的暈招,桑始,啊且。
我不確定家鄉味的護身符能不能對付合圍的怒氣,閉著眼瞎喊瞎蒙,不一會,感覺舒服多了,睜眼一看,海上好大的霧霾,怒氣都湧到海麵去了。
島上的空氣清晰了不少,隱約看的見東方的霞光。
書生圍著岩石轉了一圈,不時的踢一腳,像老司機在檢查輪胎,而岩石像水燒開了的鍋蓋,砰砰直跳。
“怎麼了”?我飛到他身側好奇起來。
“凳子底下有鬼”。
“凳子?凳子底下有四條腿好不好,能坐的都叫凳子了,那世界不就亂套了,你無趣就無趣吧,學有趣學的沒一點靈氣”。
“岩石底下有鬼”,書生改正了錯誤。
我依然很不滿,我是做過鬼的人,他幹嘛不叫人家出來。
書生一腳踹翻了那塊岩石,滾出去老遠,翻進海水,半隱半現,我覺得坐在那上麵照些像,發朋友圈,肯定有不少讚,讚這個東西不能小窺,既是酒粬又是酒,發酵加深的自然是友好的情愫,不過也不一定,讚太多了也可能成為眾矢之的,這也不必恐慌,趕緊賠禮,讚也是禮,可以平複不少怨氣不服之氣。
這個腦袋不簡單啊,都是網齡給鬧的,不過也夠累的,活著的時候就是累呀,書生和我做知己,恐怕更累吧,不知道他剛剛那一腳裏有沒有氣,好像沒有咯,隻看見書生的腳上閃出一道紫氣。
回過頭來,岩石下麵居然是一個洞,裏麵蹭蹭跳出兩位門神來,整套門神的裝備,花裏胡哨的,和凶神惡煞的表情一配,沒開口就知道要唱戲了。
我趕忙落去書生的肩上,不是怕,是因為那兩位頭頂冒出的兩股怒氣,他們這麼大的怒氣,恐怕會生病,生大病。
書生退後了幾步,站住不動了。
那二位出來之後就開始跳呀跳的,說是在跳吧,紮的又是馬步,怒氣在他們頭頂拐著彎往上冒。
我腦袋裏不禁跳出兩個字,儺神?儺神在民間的聯絡人叫神漢神婆,神漢就是那樣跳呀跳。
我?書生?書生和我?怎麼得罪儺神了,有事說事,跳來跳去幹什麼?
突然,他們手裏同時出現了一張席子,一鬆手,兩張立起來的席子蹭的靠攏,交疊成了一張,他們還在跳,席子也在跳,那種跳法裏醞釀著不斷高漲的能量,吃了蟠桃真不是什麼好事,看的見人家的怒氣,也看得見人家強橫的能量,能量那東西像肌肉在往外鼓脹,又像做豆腐加石膏加鹽鹵,硬度,彈性,韌性兼具合一,那顏色,又像膚色,又像豆腐色。
“他們要幹嘛,我們要不要逃”?我趕忙問書生,其實我已經做好了隨時高飛的準備。
“押我們去地府做客,你想不想去”?席子像鍾大人的大巴掌,眼看要拍過來了,做客?電光火石間我得出了一個結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