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的狠話說的尤為輕飄平淡,倒像是說,那好,不想吃幹飯就去喝稀飯。
鬱壘已經被氣的臉色如草,書生這是幹嘛呢,我不懂。
“姓祁的,有本事去會會天庭那夥人,沒本事就不要逞口舌之能”!
鬱壘還沒氣糊塗,居然對書生用起了激將法,不過,聽那意思,地府和天庭貌似不睦,言語間毫無敬意,對天庭的稱呼居然是那夥人。
“嗬嗬,那就走吧,你總算拎清了孰敵孰友,他們惦記你家這棵桃樹由來已久了吧”?
書生說話間已經朝前廳走去。
鬱壘楞了一下,緊趕幾步追問道:“這是我們和天庭之間的隱晦,你又如何得知”?
“這你不必多問,隻需明白,我是去幫你的就行”。
“你又如何幫我”?
“你盡管和他們理論,我在暗處,不容他們發飆就是,你可明白”?書生的最後一句講的很是陰沉。
“我當然知道你嫁禍給我,我還得護著你,還得替你小心兜著”,鬱壘不客氣的回敬道。
書生哼笑了一聲,不再多言,沉默的空氣有些緊張。
很快走出桃樹巨大的冠,很快經過十六間,我的心情特別的不好,他還是我認識的長安書生嗎?
就像看著一棵熟悉的樹,突然倚天拔地聳入雲霄,我不知道他的過去怎樣盤根曲屈,更不清楚他現在如何蔽日遮天,我所知道的那些在一起的尋常歲月,平淡無奇,似乎已經和他無關,而他,更和我無關。
幽深的通道,無數的燭火,涼意,永無盡頭,這樣走下去已經很不好,我應該吃專治各種不好的桃,我怎麼棲息在一個陌生人的肩頭,可是這個陌生人走到這一步,卻是為了我。
突然想起原始天尊說:“小妖,你佛緣未盡,不好入我道門,善自珍重”。
難道,這個會誦經念咒的人,是我未盡的佛緣?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通道裏隱約聽見一片吵雜爭鬥之聲,鬱壘八步並作一步,忽的和我們拉開了距離,看來,神荼夯不住了,瀉火消煩的幽冥桃花茶夯不住了,鬱壘急了,嘭的一聲,什麼東西扔地上了,四處翻滾中。
鬱壘趕到門前,打量了一下左右的幾個守衛,穩了穩身形,咳嗽了一聲邁了進去,我和書生也到了門外,隨即跟了進去,裏麵人不少,數學不好,一時沒數出來。
神荼噌的過來,指著地上的木杯木壺說:“大哥,咱祖傳的茶器,這就給摔了”。
神荼一副氣憤不過又不好發作的模樣。
鬱壘還未開口,就聽見一陣高冷狂傲的脆哼,如銀鈴高懸於空,被寒風猛烈衝撞所致,寒脆的要碎,循聲看到的背影,立於桌旁,華美,俏麗,秀挺,總之,那些好詞都可以用在她身上還欠她的,總之,僅僅是背側,就用光了我知道的所有形容詞,若是轉過身來,我都沒詞可用了。
“阿依,還不快小心收了去”!鬱壘打斷了我的思維。
一個牛臉牛蹄子的人,顫巍巍的應了聲,瓷愣愣的又慌又僵撿拾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抱在懷裏,又接連二連三的掉下去,忙不迭的樣子,看來是心有餘悸。
“祖傳的器物,你不好好收著,拿出來幹什麼,若有閃失,你就去祖宗麵前跪著去,跪三年”!鬱壘怒斥著神荼,我看那些東西不過是一些木質的茶具,雖然古樸若拙,又沒碎,至於嘛。
“大哥,咱們地府少有貴客光臨,來了自然要好茶好器的招待,誰曾想......”,神荼看似很委屈。
“若不是你失禮在先,貴客何必如此,還不快去給客人賠禮”?鬱壘又在責怪神荼,神荼眨了眨眼,沒動靜。
背影又脆哼了一聲,突然轉過身,驚豔呀,美麗呀,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呀,峨眉凝脂,晶目皓齒......我突然冒出無數的好詞,來不及一一抒發,又讓她開口打斷了。
“賠禮?賠一萬年也沒用,賠我們蟠桃園你們又賠不起,地府上上下下的命也不能抵,別來沒用的,走吧鬼帝,隻有天牢這一處可去,等你多時了,好好去了,別叫我出手,以免自討苦吃”!
鬱壘看似不解的說道:“原來是聖女大駕,失敬失敬,隻是不知,蟠桃園怎麼了,為何向我們地府索賠”?麵對如此美色,鬱壘居然神態如常,鬼帝大神,果然定力不凡。
“少廢話,蟠桃樹在你們桃芷山上,千裏眼尋見了,你們大膽包天居然毀樹滅跡,還敢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