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便戳中了核心要害。
白椀的心像是被一根細針紮了一下,她說的沒錯。
她和盛昱霖之所以能夠在一起,主要是因為利益——
是祖宗,救了白家。
如果沒有他主動拋出橄欖枝,恐怕在上流社會之中,白家早被剔名在外、白椀冷笑:
“宴小姐家是住在海邊嗎?”
“我在海邊有套別墅。”
“怪不得管得寬。”
她一點兒也不生氣,掩著唇粲然一笑:“白小姐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
和這種人說話,無非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白椀不耐煩起身,拿起手包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想到外麵透透氣,剛走兩步,就聽到前麵傳來一陣打鬥叫罵聲音——
一群臃腫肥胖中年婦女在一個角落裏圍著年輕女人打,撕住發根扯著頭皮,尖頭高跟鞋往要害地方踢去。
“唐姿你這個賤貨,天天勾搭我老公,把那混蛋給迷得神魂顛倒,個把月一趟家也不回,給你不要命的往身上砸錢!”
“你說,你給我老公到底下了什麼藥!”
被打的女人傷痕累累,但眼中滿是倔強執拗,沒有絲毫後悔。
“嗬,你自己人老珠黃管不住自己老公,男人在外麵偷了腥,對他又沒辦法,隻能拿小三來發泄出氣,你可真的是又可憐又可悲。”
正房被唐姿這樣一刺激,火冒三丈,直接朝女人方向猛撲過去廝打起來,邊打邊罵道:
“你就是一個戲子,拿什麼資本來和我叫囂,我是可憐,我是可悲,可你就是比不過我,無論你在得寵,還不是一輩子要活在我的陰影下來,我仍舊是他光明正大,不可動搖領了結婚證唯一的妻子!”
“......”
白椀簡直有點兒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影後唐姿,竟然是個小三。
信息量太大,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唐姿畢竟是盛宸傳媒的人,萬一被狗仔給拍到,影響到了公司可怎麼辦.....
而且——
當年唐姿拍攝的電影,演技精湛都成是學校楷模人物,白椀是她的路人粉。
打到最後,正房幾乎是哭著嘶吼,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哭誰。
白椀打電話叫來了保安,將這幾個女人拉了過去。
又走過去將唐姿扶了起來,她身體狠狠一顫,始終低著頭,始終沒有發出過聲音。
白椀打電話給何秘書,趁著夜色無人注意,從另一個通道帶走了唐姿。
望著女人狼狽背影,她陷入一陣沉思...
利益驅使,各取所需。
若幹年後,她在盛昱霖眼中失去新鮮,失去價值,老樹枯柴,是不是也會被萬千個唐姿取代,成為一個叫罵市井潑婦....
....
宴會已經過去了一大半,盛昱霖今晚喝了很多,原本清明眸間多了幾分醉意。
他搖搖晃晃走了裹起來,一把抱住白椀,撲麵而來濃鬱酒味。
“怎麼喝了這麼多。”她問。
男人的回答有些口齒不清:“為了賺錢,沒有辦法。”
世上的每個人,都沒有活得想象中那麼恣意瀟灑。
白椀攙扶著盛昱霖坐到沙發上,替他向應侍要了杯溫開水,喝完緩了一會兒之後,臉上醉意褪去了幾分。
粗糙掌心細細在她臉頰摩挲而過,隔著昏暗燈光迎上白椀錯愕目光,他眼中濺起細碎波璿笑容,
“白椀,”
“嗯?”
她等待著回答,但男人卻不再說一句話,閉目養神起來。
宴會圓滿結束,何秘書趕忙開車過來接兩人,和劉總寒暄道別之後,車輛在夜色之中緩慢行駛消失不見。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難得盛昱霖還在旁邊,因為宿醉緣故,他頭痛揉著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