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崖山山頂如今已經被鏟成一塊大平地,經過曆代屍鬼們幾百年的建設,這裏已經被修繕的十分宜居,無數往複的山洞和回廊,亭台樓閣,花園流水甚至還有水庫和發電站……完全就是一座設施完善的空中城市。
在一處寬敞的木質別墅大廳內,趙雅楨和她的父親正坐在大紅色的橡木軟皮沙發中,和一個留著白平頭發型的老者交談。
老人很精瘦,頭發花白,但是麵色卻十分紅潤,看起來很精神,在交談的過程中,他總是在微笑著,即使對話結束,他的笑容也沒有消失。
他總是這樣微笑著,微笑的表情已經隨著歲月的流逝凝固在了他的臉上,即使是自己一個人走在無人的小路上,他臉上的笑容也是依舊。
有時候,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保持微笑的這個習慣持續多少年了,在經曆了人生無盡的痛苦和冷漠之後,愁眉苦臉已經讓自己感到乏味和無聊,或許隻有微笑才是對待這個殘酷世界最好的表情,這個表情能夠讓他感到從容。
微笑的麵對敵人,微笑的麵對愛人,微笑的麵對滄海桑田。
這個老人的名字叫做仟弦,仟弦是傳說中的一種花,老人們講的傳說故事裏常常提起這種花。傳說這種花的花瓣又細又長,就像琴弦,一朵花正好有一千片花瓣,隻要將這種話的花瓣摘下一片吃下,就能遺忘過去,忘掉所有的苦痛和遺憾,心靈得到解脫。
他與花同名,他也喜歡花。
別墅的前後花園都被他親手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不管是春季還是秋季,庭院鮮花不謝,於是他給這個別墅的名字取名“花村”。
別墅前庭匾額上麵蒼勁的“花村”兩字便是他親手寫的,已經不知經曆過多少年的風霜,墨跡已經發灰褪色,快要辨認不出了。
趙雅楨的父親趙衡將整個肥碩的身子舒服的陷在沙發裏,他的身材肥的讓人有些心疼他屁股下麵的沙發,這麼重的一個人坐在由四根小細腿支起來的沙發上,對沙發簡直是一種虐待。
趙雅楨端正地坐在他旁邊,舉止談吐都十分的端莊優雅,這是從小就接受嚴格家教之後的結果,在外人麵前,舉止一定是要十分的得體的,得顯示出名門閨秀的氣質來。
要是解允哲在旁邊看到這種形態的下的趙雅楨,估計他會驚的下巴都掉下來。
在學校的趙雅楨和父母麵前的趙雅楨完全是兩種形態,一個是乖巧端莊熱情的大小姐,一個是沒事就趴在課桌上看番不愛理人的幹物女。
身材纖細的趙雅楨坐在父親身邊,一胖一瘦的強烈對比讓她顯得格外的嬌瘦,完全看不出來兩人竟是親父女。
趙衡的臉上滿是肥肉,五官看著還挺端正,想必瘦下來估計還可能有幾分帥氣。
也是,能生出如此傾國傾城的漂亮女兒來,想必底子也是很不錯的,不過趙雅楨也正是因為遺傳了他老爸的肥胖基因才不得不嚴格的控製著自己每頓的食量。
趙衡的神色很慵懶,似乎對自己女兒這次闖下的簍子本並沒有太過擔心。慵懶對他來說是一種常態,作為附近幾座城首屈一指的大亨巨富,他也算是看盡了人間的繁華和社會的險惡。
除非是刀子架在脖子上這種火燒眉毛的情況,估計不會有什麼事能驚擾到他慵懶的心情了。
錢能通神,趙衡深諳此道。他是金錢的強力駕馭者,用錢換來力量,再用力量和錢去賺到更多的錢,他是這條路優秀的踐行者。
他是屍鬼中最優秀的商人,也是人類中最優秀的商人,作為人類與屍鬼之間的貿易橋梁而存在。
仟弦掌管著整座飛崖山的政務,而趙衡則掌管著整個飛崖山幾乎所有的對外貿易。
仟弦的話音總是很平淡,不急不慢,就如清晨時分對人道早安一般:“這一天遲早會來的,對此我也早有預料,既然羽化體屍鬼存在於世的消息已經傳開,那想必各個勢力已經蠢蠢欲動了。”
趙衡雙手墊在後腦勺微笑著說:“好在對付他們的時候楨兒戴著麵具,對方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隻要她以後不再顯露出羽化體狀態,沒有人能夠懷疑到她的頭上。”
“嗯,小楨以後要注意些,生死攸關,再不可莽撞了。”仟弦溫柔的告誡,臉上依舊是那招牌式的微笑。
趙雅楨點點頭,低聲回答:“是,記住了。”
“哐!哐!哐!”幾聲敲門聲從門口傳來。
一個身材高大,留著黑色板寸頭的男人正站在門口,他的身上穿著墨綠色的衝鋒衣,衣服上帶著星星的幾塊灰色不規則斑點,這是喰種治安軍的製服。從他胸前的胸章來看,他應該是治安軍的最高長官。
“進來吧,詢鳥。”仟弦微笑著點點頭。
詢鳥走到仟弦身旁,恭敬的說:“得到消息,銅陵派人將涵依女士綁在囚車上正在青鸞城四處搜尋,負責押運的長官是項鷙和左斬,全隊一共14人,看樣子似乎是在尋找小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