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個時候,許寧夏抬起了頭來,望著景夜白,道:“你知道嗎,黃誠在死前,用血在床上寫了一排字。”
景夜白心中隱隱有所猜測,但還是問道:“寫的什麼?”
許寧夏眼裏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沉默了半晌後,回道:“他寫的是‘陳誌讓我走,我就走了’。”
景夜白這次,驚訝的情緒直接表現在了臉上,眉頭皺了起來,無端的想起了那一次見麵時,黃誠說的那一句話:“他想讓我幫他,我就幫他了。”
總覺得這裏麵所包含的情緒,完全一樣。
“我怎麼覺得,黃誠對於陳誌,已經是完全病態的依從了。”景夜白說道。
許寧夏點頭表示認同,“你說的沒錯,可我又覺得這裏麵還有什麼很怪異的地方。”
沉眉思索著,說不出是哪裏怪異,就是覺得,黃誠的這種表述,其中其實有包含了很多情緒,好像不隻是因為愛,而產生的盲目情緒。
看著許寧夏苦苦思索的樣子,景夜白再次開口說道:“所以,你是因為他留下來的這句話,才堅定了要幫他討伐陳誌的想法。”
“沒錯,我既然知道了,就沒道理忽視,黃誠落到如今這種情況,陳誌不應該一點責任都沒有。”
這麼說的時候,許寧夏的目光又變得冰冷了起來。
“而且,”許寧夏繼續說道,“這也是護士長對我的委托,她是另外一個知道黃誠事情的人,而且,她比我們還要更清楚黃誠心裏麵的痛苦,她希望我能讓陳誌受到懲罰,哪怕隻有那麼一點。”
這就是她在淩晨時分,跟護士長一直說的事情,那個時候,她把景望夜送去了唐芯那兒,之後,就一直都待在精神病院裏。
也就是說,她一晚上幾乎都沒有怎麼睡。
但是,從早上到現在,她都很清醒,在庭審上,思路也很明晰。
“我能保證,你的目標一定能夠達到。”此時,景夜白開口,嘴角的笑意,複雜莫測。
許寧夏覺得,景夜白這句話一定不隻是話麵上的意思,問道:“什麼意思?”
“雖然這次庭審是我們贏了,但是我們也隻是得到了陳誌的一點賠償而已,對於我這種小肚雞腸的人來說,又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他?”
許寧夏聽言,差不多明白了,笑了笑,回道:“所以,你這個小肚雞腸的人,打算要怎麼做?”
“當然是把你今天做的事情效果放大了,就比如是在媒體上,多下點功夫罷了,輕而易舉的事情。”
許寧夏望著他,沉默了半晌,然後開口道:“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頭了啊?”
景夜白回望著她,麵上多了些嚴肅的神色。
“有些事情,要麼做,要麼不做,現在我們的選擇是做了,這個做了,它既包括一點,也包括很多點。
既然一點和很多點都是做了,那我們又有什麼理由去糾結,是做一點好,還是很多點好呢?”
許寧夏了悟,其實她剛才也隻是隨口說說罷了,所以,對於此時景夜白說的這句話,比起領悟,更多的是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