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隙爻終究還是被齊鳴道人的話擾亂了心緒。
他曾找過她,也承認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說他當初不是故意失約?那又是什麼事情讓他拖了二十多天沒有赴約?難道是因為他在夢境之中待得時間太久了,出了什麼變故?心思浮動間便想要問個明白,腳步不自覺的加快了幾分,遠遠看到陸拾叁與洛秋玄兩人,又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如今問了還有什麼意義,知道又能如何?難道還能更改了那天定的姻緣?眼前再次浮現閱覽閣內鳳凰繞麟、腐水之淵石橋上那相握的雙手和神葬之地的那些言語,狠狠的握緊雙手,掌心的刺痛讓她理智了幾分:是了,他以為那是個夢,估計是因夢的的太過真實,才讓他有了探尋的念頭,這是人的正常反應不足為奇,更不能說明其他。
“我心儀她……”還有什麼能比這一點更重要,白隙爻深吸了一口氣,既已經決定放手為何還要心存希冀?既已決定嫁接造夢就不能有半分的拖遝!這般勸慰著自己,可腦中又不受控製的響起齊鳴道人的那句“仿一仿那娥皇女英也無不可……”心思活泛間升起一抹期許,又很快被她掐滅,怎麼能夠有如此的奢求,別說慕千雪會不會同意,就她自己也無法做到與人同侍一夫!
距離越來越近,那被攪亂的理智重新回籠,待到兩人麵前又恢複了往日的清冷,再加上她中途曾取出戴上的紗笠,那曾活泛過的心思在浮紗之下沒有泄露半分。
陸拾叁與洛秋玄的對持隨著白隙爻的到來告一段落,隻是這兩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陸拾叁看到白隙爻先轉身,笑道“師姐感覺如何?那寒潭可能去的了這腐水之毒”墨羽山寒潭的功效他早就知曉,他小時候曾被鍾道子偷偷帶上山丟進寒潭泡了幾日,對那初時冰寒刺骨後來溫潤舒爽的潭水頗為好奇,還曾央著鍾道子帶走了些,隻可惜離了寒潭的水與普通的水並無多大區別,為此他還失落了好長時間。
而白隙爻因著小時候身份特殊,無法用常法為她伐經洗髓,鍾道子就走了其他的歪路子,改變了她的體質,往生池內的三天是她的一劫,也於機緣巧合之下徹底的去除了她體內的雜質,才有了她後來修煉時的輕鬆快速。白隙爻用不著伐經洗髓,那麼洛秋玄帶她來這裏不用想陸拾叁就知道是為什麼,因而對上洛秋玄的眼神他得意的一笑,一副全然了解的模樣。
白隙爻搖頭“腐水之毒本就難去,本就不必太過強求”如今的她已經坦然接受
洛秋玄本也沒抱太大的希望,聽到此話寬慰道“雖然那寒潭不能去除腐水之毒,泡一泡總歸是好的”隻是因著紗笠遮麵看不清她的容顏無法判斷她此時的心情而有些不快,想要為她去了又怕她在意他人的目光,再想到之前陸拾叁那句句誅心的反問,麵色不自覺的沉了幾分
“多謝”白隙爻疏離的道謝,不管日後兩人如何,此時此刻他能為自己做到這般她已知足。
陸拾叁的目光因著這一句謝變得有些意味深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微微挑眉,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洛秋玄對這樣的白隙爻沒有半點脾氣,又因為陸拾叁之前的話氣悶的轉身就走,陸拾叁在後麵嘻笑著“師姐你可曾察覺到哪潭底有何寶貝,竟讓這寒潭變得如此特殊?”
陸拾叁說著還眨巴了下眼,意思是想讓她用夢道之術觀察一番,看看那寒潭之中到底有何奧秘,隻是他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洛秋玄的身上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半分,心中盤旋著的是這個局該如何破。
而白隙爻壓根就沒往那方麵想,就連自己被那交纏的雙龍拖出水麵也以為是自己慌亂中掙紮所致,因而搖頭道“不曾,或許是因著此地的特殊吧,若真有寶物還不早被人覬覦了”如此答著,思緒也已跑到洛秋玄身上,他生氣了,為何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