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叁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吃了兩粒丹藥後一邊閉目療傷,一邊觀察著四周的一切。
而此時先他一步跳下的深淵的洛秋玄又再次回到了他被推下去的地方,看著對麵倒塌的山體才愕然的發現,原來從他被推下深淵的那一刻便弄錯了方向,他以為自己走的還是原來的路,卻沒想到在轉瞬間已弄錯了方向。
兩個一模一樣的山崖,四條一模一樣的路,這鬼穀禁地還當真有趣!
她曾說這深淵之底是西空山,所以才會有蛟龍蛙蛇和人麵鳥怪。他也的確是看到了那些東西,以為自己所在就是西空山,卻沒想到從一開始便錯了。
此時他所立的地方與那座崩塌中的山體剛好相反,是否就意味著他腳下的這座山便是與之相對的東行山?
洛秋玄看著崖邊的那處手印和鮮血,在轉而看向那盤踞在山壁中不知盡頭的石蛇,目光幾經變換,最後又退回山洞,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隻是這一走便仿佛沒有盡頭一般,始終沒有見到那被一劍劈裂的河床,亦沒有看到有任何的轉彎的路口。
但洛秋玄卻似不見一般,腳步沒有絲毫的停留。黑暗中不知是誰伸出一條手臂纏上他的脖頸,被他無情的斬殺,也不知是哪裏來的飄香,幻化出一具具妙齡的少女的胴體,在他的麵前婀娜搖曳,都被他目不斜視的無視。
最終那山洞的道路上又再次的出現了之前將他推下懸崖的身影,但洛秋玄卻沒有絲毫停留的從她的身體穿過,任她在他的身後消散。
這條道路洛秋玄走了許久,直到沒有路可走,但他的麵前卻又再次出現了那道白色的身影,四目相對,那人緩緩取下頭上的紗笠和麵上的浮紗,嗓子幹啞的吐出一個“玄”字
洛秋玄的腳步一頓,目光在那張絕美而又熟悉的麵容上停留許久,最後輕聲一笑“我這般你都能將我認出,那當初為何不認我?”他此時還未恢複自己的容顏,還頂著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那人默,看著他的目光中有痛苦閃現,亦是有著幾分的歉意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複雜的讓他恨著也怨著。
洛秋玄看著她,許久抬步,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在他的身後那人眼中的痛無以加複。
洛秋玄麵無表情從她身邊走過不到三步,忽而抬手一劍從她的身後穿過,冰冷的話語沒有絲毫的起伏“這是你欠我的!”
那人閉上眼睛,在他手中的劍拔出來之前始終沒有掙開,許久才聽她緩緩的道“是,我欠你的!”
她站的筆直,沒有絲毫的躲避回頭“你當真是恨我至此嗎?這般可讓你消了心中的恨意?”
洛秋玄背對著她,沒有回頭去看上一眼“你覺得這般就夠了嗎?這收的隻是今日的債,以前的那些你還未還!”說著一把將劍拔出,而隨著這一劍的拔出,鮮血撒了一地,讓她整個人都晃了晃,臉上血色盡退,慘白的幾近透明。
她捂住胸前的血卻止不住身後的血,慘然的一笑“好,我記下了,你說怎樣還,我便怎樣還!”
洛秋玄看著劍上的血順著劍尖一滴一滴往下落砸在石縫中消失不見,直到上麵的血完滴落洛秋玄才轉身看向她“回頭我會派人去鳳羽山接火兒回四重天,你我此生莫再相見!”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有幾分意外疑惑和隱忍的眷戀,半響回了句“好!”
洛秋玄轉身,再沒有猶豫的離開。
白隙爻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抿緊了唇,鬼穀禁地來時的路隻能進而不能出,出,便會被這裏的死氣硬生生的刮去一魄。
她手中捏訣,既然你要離開,我便送你一程,當是還你今日劍下留情。
鬼穀禁地大道打開,那些彌漫在空氣中的死氣再次被她所控,猶如當初她控製神藏之地中的死氣一般,將那些無形的東西在她的指尖凝聚,幻化成一個霧靄般的身影,迅速在禁地之中為其開道,從鬼穀的另一邊為他打開一條通道,待洛秋玄離開之後,她才收手,無力的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