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陸拾叁問出這話的瞬間白隙爻便明白了,在她來之前陸拾叁曾在這鬼穀禁地見過與她很像的人,還將那人錯認成了她。
再結合陸拾叁話中的信息和洛秋玄的‘今日債’亦不難猜出那與她相似之人傷了洛秋玄,而洛秋玄同樣將那人認作了她,將那人所為算在了她的身上。
白隙爻心中微澀,本就怨恨著她的心,更是因著這般恨極了她才會毫不猶豫的對她出手的吧!
白隙爻苦笑著緩緩搖頭“我剛來”
趴在葫蘆上的陸拾叁瞳孔猛然一收,又瞬間恢複如常,盯著白隙爻慢悠悠的道“師姐,我之前遇見的那人與你一般無二,無論是說話還是動作都一模一樣,就連氣息都沒有絲毫的差別。她將我引到沈黎一隱身的山洞,便因著山澗傳出的一聲巨響,麵色大變的匆忙離開”
“但詭異的是我跟上去了卻沒有看到她的影子,而是看到了被那些人麵鳥怪和蛙蛇圍攻的魔族的兩位魔君,還有那個白麵書生,再者便是那位躲在虛空之門後麵偷窺自爆的老頭”陸拾叁大約是因為趴的不舒服,轉動了下脖子,繼續道“你也知道師傅的能耐有多大,我雖不及師傅那般變態,但這些年也總算沒有辱沒了師傅的名頭,學了些皮毛,想要看穿一個人並不難,但無論是那人也好還是之前的那白麵書生都讓我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陸拾叁說著歪頭看著白隙爻,那雙一向戲謔的眸子此時清澈的猶如清潭之水,仿佛能看透世間萬物,這是白隙爻第一次看到陸拾叁的這樣的眼眸,不知為何在對上他的眸光的那一刻,莫名的心虛想逃。
“隻是雖然那人將一切都算盡,卻不知在師姐心中什麼才是最重要的”陸拾叁的目光湛湛,說的是一臉的篤定“沈黎一是師姐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依著師姐的性子又怎會在明知這鬼穀禁地有危險時,不是先確認沈黎一的安危,而是轉身就走?更何況當找到沈黎一時,強弩之末,命垂一線”
陸拾叁咧嘴笑了笑,像個純真的孩子“師姐,若是你你可會在沈黎一生死之際去做他事?師傅雖在修真界的地位不低,可他的醫術在世人眼中並不出彩,那人又怎會知曉我會煉丹能救沈黎一?還有那魔族的兩位魔君又怎麼就那麼巧的出現在了這裏?魔族的秘藥向來隻有魔族的嫡係子弟才會擁有,那起死回生後的傀儡那人又算到了多少?是否就連我取那鬼幽蘭和蝕骨斛也在那人的算計之中?更知曉我不會讓沈黎一與那魔君陌涯共生或是失了自我,讓他成為魔族的傀儡?”
陸拾叁笑的很是天真,白隙爻卻聽得心驚肉跳“師姐你的到來是否也在那人的算計之中?一個小小的鬼穀禁地怎麼就能讓這兩條真龍盤踞?還有,師姐,十七年前那些關於你的謠言也是從這鬼穀傳出去的……”
陸拾叁說到最後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白隙爻從不知曉,陸拾叁那雙眸子裏,眼瞳是那般的漆黑深邃,猶如黑洞一般,能將人吸扯進去,就連聲音也帶了幾分魅惑。
但白隙爻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待他說完才緩緩的道“你可看出什麼了?”
陸拾叁將眸光收回,又恢複了往日的那般神采,將臉貼在葫蘆上,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這一動扯動身上的傷口,讓他痛的齜了齜牙,很幹脆的認錯道“師姐你不會怪我的是吧?我也不是有意對你使用讖言術的,隻是之前出了個假的你,我總得小心不是?”
“無妨”白隙爻並無責怪之意,這也是她第一次這般直接麵對讖言術,隻是沒想到這種術法還有控人心智的作用。鍾道子雖然從未教過她讖言術,但也大致提過一些,當時她還感歎過此術的深奧神奇,直到鬱離子以她的誓言為引種下讖言之罰,她才首次見到這讖言術的威力。
隻是陸拾叁所用似乎又與她認知的不同,仿佛能將她整個人看透,隻是……“你在懷疑什麼?”
陸拾叁的目光看著從石縫內飄蕩而出、卻避開他們的幽魂“師姐,你可知那人都和我說了什麼?”陸拾叁沒有等白隙爻回答,便一五一十的將他與那人的對話全都說了,末了歎道“那人知曉你的夢道之術,也知曉夢境的用處和你曾去過神藏之地,所言所語都是曾經的你會做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