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隙爻一瞬間的恍惚讓那被忽略的痛,再次清晰了起來,一陣陣的撕裂般的疼痛感,讓她的麵色越來越白,眉頭越來越深,手指緊緊的抓著棺槨的邊緣,骨節泛白,硬生生的將那棺槨抓出了些許的裂痕,這裂痕起初很小,若不仔細根本發現不了。
聶無千的目光帶有絕對的威壓,見她麵色有異,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滿含戾氣的又問了一句“你是何人?!”
白隙爻的牙齒微微打顫,要用上十二分的力氣才能將自己保持清明,不叫出聲來,又哪裏能夠回答他的問題。
她的沉默顯然更惹的聶無千不滿,那雙本就具有侵略性的眼眸更是崩裂出淩厲的氣勢,強大的威壓從棺槨底部湧出,充滿整個墓室,讓那老鬼滿眸震驚與駭然,連躲都忘了,喃喃的道“怎麼會?!”他雖然失了肉身,但因著鬼穀功法的特殊,他的魂魄也比之這世上的許多人都強上很多,更何況這些年他並未懈怠,每日都在修煉,為何會與這本該在千陰山受盡限製折磨的魔頭相差那麼遠?遠的甚至在這股威壓升起時他要膜拜一般。
這般荒謬的感覺讓他深受打擊,整個魂魄都顯得呆滯飄逸了起來,晃蕩之中,連起初的信念都有些崩塌。
但此時的聶無千卻無心去管他,目光緊緊的盯著白隙爻,看著她硬生生的將那塊棺槨抓裂,滿是震驚——這棺槨堅硬,世間利刃極難能將其破損,縱使他全勝時期也不一定能破。
此時的聶無千看著白隙爻的目光終於多了幾分重視與忌憚,瞳孔微縮的間帶了一抹殺意,同時亦對她此時的狀態有些許的詫異,對那仿佛在承受極大的痛苦的模樣更是滿心的疑惑與不解,但當這些情緒相撞之後,衍生出來的卻是更多的不滿與惱怒“你在耍身麼花招?”
這一刻的聶無千的雙眸所折射出來的光,如同刀光火影般,咄咄逼人,但此時的他,亦或者說,這被白隙爻重新的回溯過的夢出現了些許的偏差,使得他根本就忘記了之前的種種。
白隙爻被他這一聲喝和湧現的出來的威壓讓白隙爻一股氣血湧出,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鮮血,這血湧出的突兀而又迅速,灑在棺槨之上,又有幾滴落入了棺槨的底部,而猝不及防的,其中一滴恰巧落在了那雙漆黑的雙眸中,淒厲的慘叫聲在整個墓室中響起,震得四周的牆壁都顫動了起來,灰塵湧落,更添了一分助力,使得那一雙眼眸更加苦不堪言。
白隙爻身上的痛,讓她不斷的用力,最終將那棺槨的一角徹底抓碎,碎片入掌,這突然加上的痛,猶如煙火的引線一般,徹底將她體內所有的痛引爆,這一口鮮血的噴出更是掏空了她所有的力氣,身子軟軟的倒在的棺槨的一側,卻被棺槨內湧現出來餓憤怒與殺意,震得頭腦發聵。
血從她的指縫滴落,再沿著棺槨的內壁一路往下,卻無一人注意。看著那突然從棺槨內閃現出來的人影——此時的聶無千縱使身在這墓穴中,在劇烈的痛苦中現身,依舊是被一見黑袍籠罩,能看清的隻有那一雙漆黑的眼眸。隻是此時這雙眼眸中的其中一隻血流如注,即使是用手捂住,也擋不住那涓涓流出的猩紅。
白隙爻看著他有一瞬的恍惚,心底湧出一分愧疚與歉意,隻是這歉意還未說出口,便被他滿身的戾氣與殺意給重衝回了肚裏,啞在了嗓子中“我要殺了你!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