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盼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孫眉給擋住……這也是第一次左盼從她的嘴裏聽到了聲音,哪怕是難聽至極,粗噶又嘶啞。
這時候醫生也衝過來,強行把她給摁住,幾個人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她送到了醫院的地方。
左盼進去的時候,米颯還在那裏……看著左盼這般容貌,神情斂斂。
左盼現在很狼狽,頭發都是奶茶的味道,濕了一大片,喝著奶茶糾纏著發絲,黏糊糊的,頭發也亂了,衣服上有很多被孫眉抓出來的髒髒的手印。
如果她把外套脫掉的話,米颯還能看見她帶血的肩膀,血已經染透了臂膀。
“孫女士是你的母親?”米颯道。
“莫非你今天才知道嗎?”左盼不相信米颯今天才知曉。
“難道之前有人告訴過我嗎?”她反問。
“那你現在知道了……”左盼道,“不好意思我要上樓。”
“請。”
米颯目送她離開,她站在原地,手放在口袋裏,笑的意味不明。
……
左盼處理好自己肩膀上的傷口,這個肩頭已經不適合大動了,保持不動。
她去看孫眉,孫眉打了鎮定劑,已經在休息。
她站在病床旁邊,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左盼以前就有希望,孫眉能夠歇斯底裏的把自己心裏的積鬱給發泄出來,而不是憋在心裏,自從硫酸事件發生之後,她好像過於異常的平靜。
現在倒是好了……終於忍不住了,開始瘋瘋傻傻。
她一歎,長此以往,可如何是好。
她在病房裏呆了兩個多小時,孫眉醒來之後就像以前一樣,非常非常的安靜,就連眼神也不會落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
左盼很憂心。
到了晚上,她才感覺到動了胎氣,肚子有些不舒服,於是她幹脆就住在了病房裏。
夜深人靜,窗外和風瑟瑟,吹的樹葉搖擺。明天就是團圓夜了,今晚的醫院好像特別的安靜,不過八九點都沒有什麼人走動了。
怕是回家準備過年了吧。
新年這種東西,左盼真的是沒有什麼欲望的。自小,有媽媽在,她就有新年。
媽媽一走,武迎月對她,也不過就是不會讓她死的份兒,至於左良……那就更不用說了。
能有一件新衣服就算是不錯了。
後來去了墨一臨的家,她去的那一年,墨躍進就已經進了牢。所以左盼隻敢跟在墨一臨的身後,過年的時候,墨一臨就會消失,不知道去往何處。
左盼就一個人窩在家,看電視,吃餃子,一晃三年。
後來去了美國讀書,就不過年了。可以說活到這麼大,沒有過過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新年。
就是今年有點不太一樣,她和媽媽相認,而且肚子裏也多了兩個孩子。
8點半,她出去打熱水,她弄熱水給孫眉洗臉洗手,出去的時候好死不死的行對方的門也已經打開。
遲禦站在那裏。
臉很憔悴,沒有穿外套就是一件針織毛衣。他也看到了她……黝亮的眼神朝這邊一瞅,繼而就走了過來。
不怕你以為他是來找她的,當然這種感覺也就是下意識的,就那麼一兩秒……隨即就明白了,他怎麼會找她。
於是提著暖水瓶就走開,遲禦推門進去,他去看孫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