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痛苦是一輩子的(1 / 2)

左盼吃了安眠藥,不到一會兒的時間就睡了過去。

遲禦在一旁,看著她,握著她的手指,在手心裏來來回回的掰著。

人在沒有精氣神的時候,就連手都變得怏怏的,指甲很短,月牙都不見。

一會兒電話打來,遲禦到一邊去接電話。

“遲公子,不好意思。我剛剛沒有忍住對遲先生說了實話,關於左小姐的孩子的……沒想到左小姐聽到了,她……”

“嗯。”遲禦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左盼可能早就已經知道了是這個結果,但是一直沒有問,所以心裏一直有一種期待,但現在親耳聽到了孩子確實已經死亡的消息,緊繃的身體裏的那一根,最後的稻草攔腰被斬斷,她無法忍受。

“抱歉。”

“讓人準備一下,做一點可口的飯菜,晚上送過來。”

夏天沒有想到,遲公子沒有生氣也沒有責備,哦了一聲。

有些事,遲禦不知道該怎麼讓左盼知道,該怎麼樣才能減少她的痛苦……其實這種事情無論用什麼樣的方法告訴她,她都是會痛苦的。

一個孩子若是在母親的肚子裏隻存活了一兩個月,然後就被打掉,可能不會有悲痛感。

但是她跟了你那麼久,已經成型,已經成人,已經生了出來是一條完完整整的生命,母子連心,痛苦會是一輩子的。

……

左盼醒來之後,又是一個華燈初上……這個安眠藥對她來說時間是越來越短了,這一回就四個小時。

醒來時,病房裏沒有一個人,也沒有開燈。隻有昏昏暗暗的光線鋪滿了整個屋子,恍然給她心裏的荒涼增加了一份無法形容的空洞。

總有一種她已經死了,在陰間。

直到他的頭伸過來,弄了弄她臉頰兩側的發絲,好看的桃花眼裏有微風拂過的春意,“終於醒了,趕緊起來吃飯。”

依舊是沒有胃口的,但是左盼還是要起來,這胃病才剛剛有點起色,人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

起來,下床的時候,大腿一軟,一下子跌了下去。好死不死的,正好跌在了早就已經有所防備的遲禦的懷裏。

他把她往起一摟,順勢就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這麼弱不禁風的,以後可怎麼抱女兒。”

女兒……

左盼目光一動,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麼。遲禦把她抱過去,吃飯。

兩個人四個菜,兩個湯,可以說很豐盛了。左盼吃幾口的時候就已經吃不下去了,但……她還逼著自己吃。

遲禦的胃口一直不大,便照顧著她吃飯,強行讓她吃。

這麼多天,這女人對他說過的話,就隻有一句,就是先前她說的想吃安眠藥,想睡覺。

飯後。

左盼對他說了這麼久以來的第二句話,“我想去看女兒。”

現在已經過了探望的時間,但是遲禦還是不忍心拒絕她。

於是如何醫院那方交涉。

……

左盼第一次穿上醫院特定的服飾,而且戴上了口罩,她現在也虛弱,怕有什麼病毒傳染給了孩子。

這是左盼第一次實打實的碰到孩子,把她小小的手放在手心,都不敢用力去握。

太小了……幾根手指頭比筷子細多了,軟綿綿的。

正在睡覺,房間裏有一股淡淡的藥味,左盼緊緊的盯著她看。與其說腦袋裏疤痕,不如說是一個小洞,類似於小孩書寫的那種小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