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倒,淩小希出於本能的去扶,就在手要碰到他身體的時候,又忽然停止。
遲之謙沒有第一時間站起來,眉頭終於擰了起來……再不如先前的鎮定。
淩小希指尖微抽,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然後手慢慢的縮回……
掉頭就走。
既然他不離開,那就她走吧。
她離開足足過了兩三分鍾,遲之謙才慢慢的起來,這回豈止是胸膛上有血,還有後腦勺,以及後麵的衣服。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站起來之後還是襯在了桌子上,低頭,閉上眼睛,等著腦袋裏的暈眩過去。
這女人到底是有多恨他……他薄薄一笑。
……
淩小希跑出去,什麼都沒拿,包括車鑰匙還有手機。
不知道是不是快要下雪了……天氣格外的陰冷,小區裏已經沒有幾個人。
昏黃的燈光從樹梢裏穿插而下,投影在地上斑斑駁駁,一片的清冷孤寂。
她穿的也不多,她能去哪兒……其實說白了,她也不過是就想讓他一個解釋,僅僅隻是一個解釋,他都不願意給。
那還談什麼愛,以前的種種都在心裏頭,一根巨大的刺,上不去下不來。
如果…如果遲之謙之前但凡有點漠然疏遠,她可能也就抱著一個玩玩的心態,知道他劈了腿,她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痛苦不堪。
可沒有辦法,那些生活裏的細枝末節,早就已經在心裏盤根錯節,成了餘孽,她該怎麼遺忘。
……
真冷。
他怎麼還在樓上沒有下來,淩小希抱著自己的胳膊,現在路燈的下麵……
夜色越來越涼,淩小希就覺得全身像是被浸泡在冰水裏麵,冷得直發抖。
那王八蛋還在樓上,怎麼是不是撞得起不來了,還是血流盡了?
想了想又暗自苦笑著,她淩小希……曾以為自己是十分瀟灑磊落的人。尤其是在愛情裏麵,她可以做到絕對的灑脫,不喜歡就不接受,喜歡就去愛。
在一起之後有感覺了就分手,不管有多麼的愛對方,但凡出了牆,她一定拍拍手,讓對方滾蛋。
可是現在呢……卻是她自己奪門而出,有家不能回。
如果這個事情被左盼知道了,怕是會笑掉大牙。
不,她憑什麼呆在樓下挨凍,那是她的家,要滾也是他滾!
淩小希打定主意上樓,哪知一抬頭,腳一動就看到了對麵手裏拿著外套的男人。
他也不知道在那邊站了多久了……姿態落魄還不失優雅,站在一棵榕樹之下,陰影掩去了光線,他整個人都處在黑暗之中。
什麼都看不到,隻有那一身的說不清道不盡的纏纏繞繞。
可是什麼都看不到,卻能感覺到他眼神的緊致和深邃。淩小希喉頭一緊,原來他沒有暈倒啊……
既然已經下樓,那就滾吧。
淩小希沒有說話,又抬步往樓上走。才走了兩步,他就攔住了她的去路。
同時一件厚重的棉襖披在她的身上,伴隨著他低啞的聲音,“跑出來做什麼,不怕凍感冒嗎?如果真的想讓我滾,那何必這麼折騰自己。”
他低沉的男中音,就在她的耳測。這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男人,熟悉的體香……以前都一一比較過的,在午夜夢回出現在神經血脈裏的,讓她意亂情迷。
可是現在……她捏了捏自己的小拳頭,抬頭,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