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書架從上到下仔細看了一遍,吟安發現書架上的書都是分類放好的,大都是一些詩集之類的書,但是書架最上方那一行的書裏,卻夾著一本《藥草經》,因為封麵和顏色跟其他的書都差不多,若不是看到書名,根本發現不了。
吟安此時倒是有些感謝當初拉著她一起練書法的好友了,不然她現在隻怕都看不懂這些古文。
“啊,拿不到,”吟安試著踮起腳,努力了幾次後發現自己還是夠不著最上麵那一行,正想著去搬張凳子過來,身後卻突然有股溫度貼了上來。
吟安抬頭看去,卻隻能看到身後人的下巴,如上好的白玉,泛著溫潤的光芒,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心裏的念頭一冒出來,吟安就暗罵了自己一聲,她什麼時候變成見色起意的人了,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怎麼了?”段千山低頭看著她。
因為靠得近,他的呼吸聲輕輕拂過她臉頰,惹得吟安一個激靈,往後退了好幾步。
“沒……沒事,書,啊對,快看看這本書裏有什麼,”吟安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開口轉移話題,耳朵卻悄悄紅了。
段千山將帶著笑意的目光收回,看向手中的書,剛翻開一頁,手指微微頓住。
“這是……八方漕幫的運糧賬目?”吟安湊過去看了看。
“是,”段千山點了點頭,“不過應該是原先的賬目。”
“所以說,楚大老爺在私吞朝廷的糧食?”
“不一定是他,”段千山將賬本給了吟安,目光在掃過書架旁的一幅畫時停住。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吟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牆上掛著的一幅財神爺的畫,畫得栩栩如生。
“畫不對,”段千山走向那幅畫,用手指在畫上摸索。
“哪裏不對?”吟安不解,在書房裏貼財神爺的畫不行嗎?
“一般來說,文財神可以貼在書房,但這幅畫畫的是武財神,而且,財神畫不能貼在對著窗和門的地方,因為這樣財運反倒會溜走,所以這幅畫貼在這裏……”正說著,段千山的手指似乎摸到了什麼。
隻見他手指輕輕一按,旁邊的書架頓時傳來‘滋滋’的聲響,整個書架竟是從中間對折分開,露出一扇小小的門來。
是暗室。
段千山從桌案上拿了一個燭燈點燃,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暗室。
將掛在牆壁上的燈點燃,暗室的全貌便一覽無遺。
三麵是牆,隻在正中央放了一張桌案,上麵放著文房四寶,還有一些信件。
翻看了一下信,兩人頓時都有些沉默。
吟安悄悄看了身畔的段千山一眼,隻見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手中的信,更準確的說,是看著信上那個紅色的印章。
“這是什麼?”
“官印,”段千山語氣淡淡。
吟安心下一驚,這麼說的話,與楚大老爺一起私吞朝廷糧食的竟是朝廷的官員,而且看他一臉凝重的樣子,似乎還是個官位不小的官員。
“怎麼不說話了?”段千山放下手中的信,看著默默把手中的信放回桌子的吟安。
“我還想活久一點,”吟安語氣誠懇地回了一句。
自己私吞朝廷糧食是一回事,連同朝廷官員一起,那牽扯的可能就不止那麼簡單了,她是對案子感興趣,但是興趣跟命相比就不一樣了,隻要不傻的都會選後者。
段千山似乎被她理直氣壯的回答逗樂了,麵色稍稍緩和了一下。
帶著信件,兩人向楚大夫人告別後回到知府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