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給你。”
段千山正轉頭看向河道中央,手中冷不丁被人塞了什麼東西,等回過神時,手中便多了一個他剛才嫌棄過的泥人。
他垂眸看了一眼,眼帶嫌棄,真醜,又仔細看了幾下之後,好像更醜了。
最終還是忍住了扔掉的衝動,收進了衣袖裏。
夕陽西斜,三人才悠閑地走回惜春樓,在門口正好遇到剛回來的卓越。
他的臉色算不上太好,雖然平時也是麵無表情的模樣,但現在卻讓人清楚地感覺到淡淡的不開心。
“大人,”不聞看見卓越,連忙跑了過去。
卓越原本是低著頭的,看見不聞過來,抬頭才發現吟安好段千山也在。
他伸手摸了摸不聞的頭,而後對吟安說道:“今日有勞姑娘照顧不聞了。”
臉色如常,禮數周到,卻莫名讓人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等不聞拉著卓越進了酒樓,吟安才低聲問了段千山一句,“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大約是因為他那群所謂的家人,”段千山的神色難得有幾分嚴肅,轉身走進了酒樓。
“家人?”吟安立即跟了上去,“怎麼說?”
段千山:“當今右相卓寧,是白衣入相,而他的本家,就在這座小鎮,他的家人自然也在這。”
“白衣入相,”吟安琢磨著這幾個字,覺得有些耳熟。
對了,方才在回惜春樓的路上,路邊小孩唱的歌謠裏,不就有白衣入相四字麼。
一朝白衣入相榮華顯,十年忘恩負義數無情。
當時她還以為說的是哪個曆史人物,卻原來說的是當今的右相,卓越的父親。
段千山看她的模樣,便知道她想到了剛才那些小孩子唱的歌謠,“怎麼?你也認為當今右相是忘恩負義之人?”
“自然不是,”吟安搖了搖頭,“隻是覺得奇怪,為什麼會有人用歌謠來罵......形容一個堂堂丞相,而且右相似乎也沒有理會的意思。”
按理說,身居高位的人,大多會在意自己的名聲,卓寧既然是丞相,不可能連有人在用歌謠編排他也不知道,所以就隻有一個解釋,就是他不想理會。
“其實也不奇怪,”段千山解釋道:“因為右相,當年是被逐出家族的。”
吟安:“逐出家族?”
段千山:“不錯,當年的右相,出生於經商小戶卓家,卓家往前一代是農戶人家,到了右相的父輩,因為經商發跡,也算過上了較好的生活。
右相的父親卓遠清那一輩,加上他的兩個弟弟,共有三個男丁,也都走了經商的道路,右相是卓遠清的正房夫人呂氏所生,但呂氏在生下右相之後的第七年不幸便染上重病去世,後來卓遠清迫於家母的壓力續娶了妻子孔氏,孔氏剛入門時對右相也是極好。
但後來孔氏自己接連生下卓瑾、卓瑜兩個兒子,對右相的關注也就少了,而右相的父親卓遠清,在右相九歲那年因為思慮呂氏過重,也是撒手人寰,自此,右相的日子便愈發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