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啊,真是深如海底。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她是懂事乖巧的,可剛剛那個看向他滿含暗示性與幾分警告意味的眼神卻讓他有幾分不安。
如果,她真當黎昔的麵攤牌了怎麼辦?
陳東沒有繼續往下想,也不在乎朱莉會怎麼想,依舊為黎昔夾菜幫她打湯剝蝦殼遞蛤蜊。
這頓飯,吃一個多小時,如果不算上朱莉的強顏歡笑也可以說是賓主盡歡了。
“陳東,你廚藝又進步了。”米雅對事不對人,飯做的好就絕不會因為對方是個渣男而吝於誇讚。
沉默了有好一會兒的朱莉此刻接言,“是啊,東東的廚藝最是精進了,尤其是他做的糖醋裏脊,色澤飽滿,酸甜味美,不輸於餐廳裏做的。”
說話間,她還與陳東交換了一個你知我知的深笑。
一副沉浸在幸福裏生怕別人不知道的模樣。
嘖,這個挑釁的嘴臉……有點賤了哦。
黎昔在米雅準備還嘴的那一刻按住了她的手,溫溫柔柔,就像好友之間的親昵動作而已,讓人瞧不出意味。
但唇卻彎起好看的弧度,雙手交叉擱在下巴上,好整以暇看著朱莉以及表情不那麼自然的陳東,“做一個好廚師的首要條件是味覺好,能品嚐別人嚐不出的味道,簡而言之,就是口。活要好,我們家東東啊,就這一個優點征服我的。”
“……”
米雅驚了,差點沒把嘴裏的餐後甜點紅豆西米露噴出來。
陳東也木怔住,完全沒想到黎昔會當著外人的麵講這麼私人的事,準備伸手夾菜的動作頓在半空。
最最精彩的莫過於朱莉了,臉上表情可謂比調色盤還豐富,青了紅,紅了紫,紫了黑。
她難以置信的看向陳東,胸口有起有伏,所有偽裝出的文靜乖和都像假相被擊碎,隻剩下赤裸到隱藏不住的蒼白驚震。
黎昔淡定望她,眼含微微笑意,明明沒有驕傲之色,卻給人一種勝者為王的氣場。
這場不見烽煙的戰爭,她以絕對碾壓獲得了勝利。
“……黎姐,你剛剛說的口。活好是什麼意思。”朱莉氣的身體都在發抖,還要不服輸的反問她一句,眼眸裏的春風雨水化為堅冰利刃。
黎昔卻不想跟她玩下去,淡描輕寫,“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唄。”
朱莉定定看著她。
“呀,小朱,你不會這麼汙吧?”黎昔像是反應要慢人半拍一樣,半嗔半惱,將女人骨子裏的嬌嗲演繹的天然憨真,以深笑的眸帶著幾分壞道,“你思想太不純潔了。”
朱莉:“……”
米雅全程憋笑,看朱莉黑著個臉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她哪裏辯得過黎昔的三寸毒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