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昔一直緊裹著被子怔怔看著窗外,腦中回想的卻是今天跟他相處的畫麵。
在她心晃神亂的時候,他呢?他有沒有哪怕幾秒因為遇見她而有不一樣的情愫和心情?
他跟她分開,究竟是因為陳東發的那封郵件還是他……對她……膩了。
她知道他交往過不少女友,每一個的時間都不持久,但當她也成為這些不持久的女友裏的一位時,嗬,多不甘……
“黎昔,你還沒睡嗎?”上鋪傳來姍姍困意明顯的聲音。
黎昔將臉往被子裏縮了縮,聲音很小很小,“睡了。”
“恩,那晚安。”她似乎翻了個身。
黎昔也翻了個身麵朝著牆,這樣應該不會像看向窗外那般胡思亂想吧……
第二天早上。
天還是蒙蒙的亮時,黎昔躡手躡腳的起身,窸窸窣窣的穿衣,在沒有驚動姍姍的情況下起了身,特意拿起筆抄了張字條,字條的內容是拜托趙立跟她們返回的時候將她的行李箱也一並帶回去。
寫完字條後,她將它輕輕放在床上,然後戴上用以遮掩的遮陽帽跟口罩,悄無聲息的走了。
那隻大狼狗還在樓底下蹲著,時爾叫幾句。
黎昔努力克服心裏的恐懼,一點點兒,一點點兒的挨著離大狼狗較遠的牆邊幾乎是貼著走,大狼狗或許是昨晚見過了她,知道是相熟的人,也沒有再喊。
她則趁此逃跑般溜出了院子。
出院子的那刻,她伸出手,緩緩的,緩緩的朝院子方向輕輕揮了揮手,做了一個告別的姿勢。
她不願被任何人安排與他在一起。
若是一起,也該是他終於開始有那麼一點喜歡她了,到那時,就算命運都不站在她那裏她也會義無反顧的朝他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二樓窗內,半掩的窗簾處站了一個影子,朦朧不清的影子。
陸廷錚剛上完廁所歸來聽見院子裏有動靜,透過窗往外看時,正看見她站在院子外朝院裏揮手告別的景象。
山上的清晨很冷,蒙蒙亮,而她穿著一身直筒的雪白羽絨服,戴著黑色鴨舌帽,一下一下的揮著手。
她沒有帶行李,獨自一人。
走的沒有任何遲疑跟猶豫,瀟瀟灑灑。
他亦沒有開口喊她,輕輕放下半掩的窗簾阻擋了視線所能觸及的方向,床上,趙立將所有被子都卷走背對著他正睡得香,不時傳來一二聲打鼾的聲音。
陸廷錚安靜的躺回床上,也沒去扯被子,拿起空調遙控器將空調打開,溫度不那麼冷了之後漸漸閉上了眼睛。
他做了個夢。
夢中看不清對方的臉,觸目之處是那潔白細膩的肌膚,他愛不釋手。
他欺身壓上去時她卻將他反壓在身下,一頭披散的頭如瀑般烏黑亮澤,忍不住伸手掬了把,瞬間流逝,隻餘涼滑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