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肢。
陸廷錚看著瘦瘦小小的她,就跟街上流落的孤苦伶仃的小動物般,但一雙黑黑的眼睛烏溜溜依舊狡黠明潤。
好像一切災難於她來說,都是小事。
她的大快樂是翻越於崇山峻嶺間,跟自然相伴,與日月為友。
“來杯冰啤酒。”他遵循她的意願替她叫了一杯冰啤酒,順便問了句,“要不要來支煙。”
陳珂這會兒終於才又露出剛見麵時發自肺腑的開心微笑,“555或是萬寶路。”
煙跟酒,都有了。
偌大的餐廳裏,下午茶的時間除去他們,顧客也不多。
敞亮明淨的窗戶外有好幾艘輪渡跟遊艇,陽光下,藍的海港跟白色的船,還有三五結伴飛過的鴿子跟海鷗。
這是一個愜意的、久別重逢的下午。
陳珂自從點上煙後便沒怎麼講話了,更多是托著腮看著窗外的維多利亞港,看著來往於輪渡上的乘客,還有穿梭其間自由翱翔的鳥兒。
這一刻的她,就像剝離了外在的她而顯露出內裏最真實的她。
孤獨,寂寞,也不屑著。
她沒講話,陸廷錚也沒講話,他靠在餐椅上看著窗外的景色,直到她喊他名字。
“陸。”
她第一次主動喊他。
他朝她看去。
她手指正夾著煙放在唇邊,雙眼懶倦的眯著,看著他,“你要不要睡我。”
這真是一個讓人難以選擇的決定。
黎昔拿到了陸廷錚家中的鑰匙後便在糾結著自己到底要不要搬去住,盡管之前他跟她講過好幾次跟她同居的事,但她都拒絕了。
那時她想的更多的是,她跟他才複合,這麼快就住在一起顯的女生很不矜持而且越容易得到也就越容易失去。
但現在……
經過了中間發生的這些事,她其實心是在慢慢軟化的,她覺得,她或許可以嚐試著跟他住到一塊兒。
兩個人合不合適,住在一起之後就都知道了。
她想,或許,她還是搬過去跟他一起住吧。
在最炎熱的九月來臨之際,有些人,麵臨著比炙熱的烤燙更為堅難的決定。
白湖山莊。
這是G市知名的富人區,出入皆名流,每一個都是大家在報紙或媒體上見過的熟悉麵孔。
米雅的家就在這裏。
“爸,你這分明是在強人所難!”
臨湖的白色別墅內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女的的聲音很激動,男人的則平穩,相較下,不難聽出,誰已失去理智,誰卻依舊保持冷靜。
程米妮看著自己姐姐跟爸爸又因為江丞起了爭執,無所謂,反正又不關她的事。
她坐在餐桌上頗有心情的吃今早才從泰國運來的新鮮榴蓮,邊吃邊有滋有味的看著因爭吵而麵紅耳赤的米雅。
程前坐在沙發上看他的公司季底報表,對於米雅的情緒起伏根本不以為意,看了幾眼便喝幾口咖啡,一派悠然。
米雅坐在程前的對麵,手抱著柔軟的抱枕,幾乎掐進去了,她試圖跟她爸爸講道理,“你不是說過隻要江丞能賺足一億就能娶我的嗎!為什麼你現在又臨時改口反悔!”